我扑到窗边，老旧生锈的窗框发出刺耳的吱呀声。外面路灯已经亮了，昏黄的光线勉强照亮楼前一小块空地。没什么丧尸，也没看到疯狂逃窜的人。
一切……看起来好像没什么不同？
不对。
细看之下，路边停着的一辆车，驾驶座的车门敞开着，里面空无一人。更远处，小区门口那家二十四小时便利店，灯还亮着，但卷闸门却拉下了一半。
一阵压抑的、像是被什么东西捂住嘴的呜咽声隐约飘过来，又猛地消失。
然后，一声极其尖锐、极其凄厉的汽车警报划破夜空，突兀地响起，又像被人强行中断般，戛然而止。
我的后背瞬间爬满冷汗。
不是幻觉。
真的……出事了。
几乎就在同时，我的手机疯狂震动起来，屏幕上跳跃的名字——林薇。
我盯着那个名字，脑子里闪过她刚才在电话里刺耳的笑声和恶毒的话语，指尖冰凉，胃里一阵翻搅。我甚至不想接。
但它固执地响着，一遍又一遍。
深吸一口气，我按了接听，却没说话。
电话那头传来沉重的、混乱的喘息声，间杂着压抑不住的啜泣，背景音是呼啸的风声和……一种奇怪的、沉闷的撞击声？完全不是几分钟前她那副嚣张得意的样子。
“悦悦……”她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裹着巨大的惊恐和哭腔，“错了，我错了……呜呜……真的……浩哥他疯了，见人就咬……好多血……”
她语无伦次，吓得几乎崩溃。
“新闻……新闻是真的！病毒！是真的！”她尖叫起来，又猛地压低声音，像是怕被什么听到，“悦悦，你那里安全吗？你买了那么多东西……对不对？你等我！你等着我！我马上过来找你！我们一起！你保护我！我知道你最好了……”
我听着，心里一片冰冷的平静。甚至有点想笑。
“保护你？”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干巴巴的，没什么情绪，“用我这一屋子‘垃圾’保护你吗？”
那边猛地一噎。
“不……不是……悦悦你听我说，刚才我是跟你开玩笑的，真的，我就是嫉妒，我昏头了！我错了！我给你道歉！你原谅我！你不能不管我啊！”她急急忙忙地辩解，恐惧让她口不择言，“周浩那个混蛋！他扔下我自己跑了！我被困在车里了！外面……外面好像有怪物在晃……我好怕……悦悦……”
她那边传来“嘭”的一声闷响，像是有什么东西撞上了车体。
林薇发出一声短促至极的尖叫，又死死捂住嘴，只剩下急促的、漏气风箱般的呼吸声。
“啊……它……它过来了……悦悦！开门！快给我开门！我快到你家小区了！你让我进去！求你了！看在我们这么多年……”她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恐惧而扭曲变形，带着歇斯底里的哭求。
我走到窗边，撩开窗帘一角往外看。
昏黄的路灯下，一个身影正跌跌撞撞地朝我这栋楼跑来，头发散乱，身形狼狈，一边跑一边惊恐地回头张望，不是林薇是谁？
她离我这单元门也就几十米的距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