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数三声,你要是再不起来,就永远别想再见到我。”
“一。”
“二。”
……
我躺在冰冷的地板上,身体动弹不得,腰部的剧痛像是要把我撕裂。
我想睁开眼睛,告诉他,我没有装。
我想告诉他,我的身体真的垮了。
可是我做不到。
黑暗中,我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潮湿发霉的牢房,每天都有做不完的活,吃着馊掉的饭菜。
狱警说,我是得罪了外面的人,有人特意“关照”过我。
那时候,我天真地以为,是姜楚楚。
现在我才明白,默许这一切发生的,还有我曾经深爱的男人。
“三。”
谢景辞数完了。
我没有起来。
我听到他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
“自作自受。”
然后是脚步声,越来越远。
他走了。
他就这么走了。
把我一个人,扔在冰冷的地板上,扔在所有人的嘲笑和鄙夷里。
心口的位置,像是被挖空了一个大洞,冷风呼呼地往里灌。
原来,这就是他说的,“不念旧情”。
“景辞哥哥,等等我……”姜楚楚娇滴滴的声音追了上去,“地上凉,姐姐这么躺着会不会生病啊?要不我们还是叫个救护车吧?”
“她自己作的,死不了。”谢景辞的声音里没有温度,“让她躺着,好好反省一下自己。”
“哦……那好吧。”姜楚楚的语气里带着些许掩饰不住的窃喜。
他们的声音彻底消失了。
客厅里的宾客们对着我指指点点。
“真不要脸,为了博关注,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就是,太子爷都不要她了,还死缠烂打,真难看。”
“快别看了,晦气。”
人群渐渐散去,偌大的客厅里,只剩下我和一地狼藉。
身体越来越冷,意识也越来越模糊。
就在我以为自己真的要死在这个我曾经称之为“家”的地方时,我的口袋里,那部老式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一遍又一遍,执着而坚定。
我用尽最后的力气,掏出手机。
屏幕上微弱的光,照亮了两个字。
“爷爷”
我颤抖着手,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苍老、威严,却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的声音。
“温丫头,受委屈了。”
只一句话,我强撑了七年的堤坝,瞬间崩塌。
眼泪,毫无征兆地滚落下来。
“游戏玩够了,就该回家了。”
老人的声音透过听筒,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我在京郊的疗养院,你过来。车,已经在姜家门口等你了。”
“另外……”
电话那头顿了顿,声音陡然转冷。
“告诉阿森,那份给谢家的‘见面礼’,可以加倍了。”
5
我醒来时,人已经不在姜家那栋令人作呕的别墅里。
鼻尖萦绕着淡淡的消毒水和檀香混合的味道。
入目是纯白的天花板,身上盖着柔软的蚕丝被。
“大小姐,您醒了。”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旁边响起。是阿森。
他穿着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恭敬地站在床边,身后还跟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医生。
“医生说您是积劳成疾,加上急怒攻心才会晕倒。腰部的旧伤也需要好好调养。”阿森的脸上带着自责,“是我的失职,没有第一时间把您接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