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琳看也不看,从口袋里掏出那根细长的金属探针,再次插向锁孔!她的手因为极度紧张而微微颤抖,但动作却快得惊人。
“咔。”
一声轻响。院长已经逼近到三步之内,手臂抬起,阴影笼罩下来。
苏琳猛地拉开门,闪身挤了进去,反手“砰”地一声将门死死摔上!几乎在同时,门外传来重重一声撞击,门板剧烈震动,锁扣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她背靠着冰凉的门板,大口大口地喘息,心脏狂跳得几乎要碎裂。门外,院长的脚步声徘徊了一下,那婴儿的哭声变得极其尖锐,充满了挫败和愤怒,但似乎无法靠近这扇门。
暂时…安全了?
她颤抖着摸索到墙上的开关,“啪”一声打开了灯。
惨白的光线亮起,照亮了这个拥挤的房间。空气中弥漫着金属和橡胶的味道。四周是高大的储物架,上面整齐码放着各种未拆封的医疗器材箱子。房间中央有一张移动担架床,上面似乎放着什么,盖着一块白色的无菌布,凸显出一个人形的轮廓。
苏琳的呼吸一滞。
她的目光被担架床吸引,不由自主地缓缓靠近。
白色的盖布下,那轮廓清晰可见——是一个成年人的体型。
一种强烈的不安攥住了她。她伸出手,指尖微微发颤,捏住了白布的一角。
猛地掀开。
下面不是冰冷的器械,也不是模型。
是一个女人。穿着和她一模一样的护士服,双眼紧闭,脸色是一种死寂的灰白,毫无生气。她的胸口没有起伏,显然已经没有了呼吸。
但最让苏琳头皮炸裂的是——这个女人,这张脸!
竟然和她自己……长得一模一样!
仿佛是在照一面死亡的镜子。
苏琳猛地后退一步,撞在冰冷的铁架上,发出哐当一声响。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恐惧和荒谬感席卷而来。
就在这时,那具“尸体”原本交叠放在腹部的手指,极其轻微地……抽搐了一下。那一下轻微的抽搐,像电流般窜过苏琳的四肢百骸,让她瞬间僵在原地,连呼吸都忘了。
尸体……动了?
她死死盯着担架床上那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撞得肋骨生疼。是错觉?神经极度紧张下的幻觉?
不。
那只苍白的手,食指又极其缓慢地、痉挛般地勾动了一下。指甲划过担架床的帆布面,发出几乎听不见的“嘶”声。
与此同时,门外院长的徘徊脚步声停了。那无处不在的、饥渴的婴儿哭声也诡异地低伏下去,变成一种断续的、委屈般的呜咽,仿佛被什么东西干扰了信号。
苏琳猛地喘过一口气,冰冷的空气刺得肺叶生疼。她强迫自己移开视线,不再去看那个恐怖诡异的“自己”,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急速扫过这间拥挤的器械室。
金属储物架高耸及顶,塞满了各种未开封的纸箱,标签上印着导管、缝合线、注射器之类的字样。墙角堆着几台折叠起来的轮椅和担架。空气里那股橡胶和消毒剂的味道更浓了。
她的视线最终定格在房间最里面,一个半人高的银色金属柜上。柜门贴着标签:“废弃品暂存,待销毁”。
待销毁……
一个疯狂的念头如同电光石火般劈入她的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