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车,不渴?”
“渴,我自己会倒。”
气氛再次陷入僵持。
他的眉头又皱了起来,似乎我的不顺从让他很不习惯。上一世,别说他给我端水,就是他看我一眼,我都能高兴半天。
“温静,”他叫我的名字,声音里带着烦躁,“别耍小性子。”
我笑了。
“霍营长,我想你搞错了。我们之间,还没熟到可以让你关心我渴不渴的地步。如果你没别的事,请回吧,我要休息了。”
说完,我就要关门。
一只大手,猛地按住了门板。
霍建业的力气很大,我根本无法撼动。
他的身体往前倾了些,一股淡淡的烟草味混合着皂角的清香扑面而来。
“你到底想怎么样?”他压低了声音问,黑沉的眸子紧紧地锁着我。
“我想怎么样,我刚才不是说得很清楚了吗?”我毫不示弱地回视他,“离婚。等你的‘时机’一到,我们就去办手续,从此一拍两散,各不相干。”
“在这之前,你就打算一直用这种态度对我?”
“不然呢?霍营长希望我怎么对你?是像个旧社会的丫鬟一样伺候你,还是像个没骨气的受气包一样任你和你家人欺凌?”
我的话像一根根刺,扎向他。
霍建业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我妈和思思的脾气是不好,我会说她们。”他松开了手,往后退了一步,“但你,也别太过分。”
“过分?”我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霍营长,新婚第一天就给妻子离婚协议,到底是谁过分?”
他被我噎得说不出话来。
那双深邃的眼睛里,翻涌着我看不懂的情绪。有惊讶,有审视,还有……狼狈?
“我说了,是任务。”他最后还是丢下这句苍白的解释。
“任务?什么任务需要牺牲一个无辜女人的婚姻和名誉?”我步步紧逼。
上一世,直到我死,他都用这个借口搪塞我。我信了十年,也等了十年,最后才发现,一切都只是他不爱我的借口。
“不该问的别问。”他恢复了那副冷冰冰的样子,将手里的搪瓷缸硬塞到我手里,“喝完早点睡。”
说完,他转身就走,背影决绝。
我看着手里还带着他体温的搪瓷缸,心里一片冰冷。
又是这样。
永远都是这样。用一句“纪律”堵住我所有的疑问,然后把我一个人丢在原地。
霍建业,这一世,我不会再让你有机会这样对我了。
我将缸子里的水倒掉,关上了门。
第二天一早,我是在秦秀莲的砸门声中醒来的。
“温静!你个懒婆娘!太阳都晒屁股了还不起来做饭!想饿死我们吗!”
我慢悠悠地起床,穿好衣服,打开门。
秦秀莲和霍思思正双手抱胸,一脸鄙夷地看着我。
“我说的话你们是当耳旁风?”我靠在门上,冷冷地看着她们,“想吃饭,自己做。”
“你!”霍思思气得直跺脚,“反了你了!信不信我让我哥休了你!”
“好啊,你现在就去叫他来,我正好跟他商量一下,明天就去办手续。”我一脸无所谓。
霍思思瞬间哑火了。
她知道,现在霍建业还不能跟我离婚。
“妈,你看她!”她只能向秦秀莲求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