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秀莲的脸色也是一阵青一阵白,她没想到这个乡下来的丫头,一夜之间竟然变得这么牙尖嘴利。
就在这时,霍建业从主卧出来了。
他已经穿戴整齐,一身军装笔挺,整个人看起来英武不凡。
“吵什么?”他皱着眉问。
“哥!你看她!让她做个早饭都不肯!”霍思思立刻告状。
霍建业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带着审视。
我没等他开口,就抢先说道:“霍营长,我的条件,昨天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如果你觉得我做得不对,那我们现在就去打离婚报告,我立刻就走,绝不拖泥带水。”
我又一次拿离婚来堵他的嘴。
他定定地看了我几秒钟,然后转头对秦秀莲和霍思思说:“以后,你们的饭自己做。”
说完,他便径直出门了。
留下秦秀莲和霍思思,目瞪口呆。
03
霍建业走了,秦秀莲和霍思思就算再不甘心,也拿我没办法。
她们俩都是娇生惯养,哪里会做什么饭。在厨房叮叮当当折腾了半天,最后也只煮了两碗清汤寡水的面条。
我没理她们,自己拿了个窝头,就着咸菜,吃得也算安稳。
吃完饭,我就出了门。
我不能真的像霍建业说的那样,“安分守己”地待在这里。我要为自己的将来做打算。
80年代,改革开放的春风已经吹遍了神州大地。只要肯干,到处都是机会。
我凭着上一世的记忆,来到了市里最大的农贸市场。
市场里人声鼎沸,充满了各种瓜果蔬菜的香气和商贩的叫卖声。
我转了一圈,最后在一个卖布料的摊位前停了下来。
这个年代,人们的衣服大多还是灰黑蓝,款式也单一。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特别是年轻人,已经开始追求新潮的款式了。
我上辈子为了讨好霍建业,学了一手顶好的裁剪手艺。从时下最流行的喇叭裤,到港星穿的蝙蝠衫,没有我做不出来的。
“同志,你这布怎么卖?”我指着一匹鲜艳的红色的确良问道。
摊主是个精明的中年女人,见我穿着朴素,有些爱答不理:“一块五一尺,不讲价。”
的确良是时下最紧俏的布料,这个价格倒也公道。
我没有立刻买,而是又问了其他几种布料的价格,心里默默盘算着。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温静?你怎么在这儿?”
我回头,看到了一个穿着白衬衫、戴着金丝边眼镜的男人。
男人叫陈宇,是霍建业的发小,在市里的文化馆工作。
上一世,陈宇是我灰暗生活里唯一的一抹亮色。他会跟我聊诗词歌赋,会夸我做的衣服好看,会在我被霍家欺负的时候,温声细语地安慰我。
我一度以为,他是我的知己。
直到我死前,才从霍思思的嘴里知道,陈宇之所以对我好,不过是霍建业的授意。
霍建业觉得亏欠我,又拉不下脸来关心我,就让陈宇来“稳住”我。
真是可笑。
“我怎么不能在这儿?”我淡淡地回了一句。
陈宇似乎没料到我会是这种冷淡的态度,愣了一下,随即又露出了他招牌式的温和笑容。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刚来,人生地不熟的,怎么一个人跑这么远?建业也真是的,怎么不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