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几步,他忽然回头,添加了一句:“晚上关好门窗,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出来。村里的夜...不太平。”
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我靠在院门上,心跳如鼓。这个闫先生绝对有问题,王婶说的很可能是真的。
我必须带外婆离开,越快越好。
四
回到屋里,外婆已经醒了,坐在堂屋的椅子上,直勾勾地盯着那口棺材。
“外婆,我回来了。”我尽量让声音轻松些,“买了米,一会儿煮粥给您喝。”
她缓缓转头,眼神空洞:“闫先生来过了。”
我一愣:“您怎么知道?”
“他告诉我了。”外婆的声音毫无起伏,“他说你想带我去城里。”
我放下米袋,蹲在她面前:“外婆,城里医院好,您的病需要正规治疗。那红绳都把您的手脚勒烂了,不能再这样下去。”
外婆机械地摇头:“不能走,走了会死。”
“不走才会...”我咽下后面的话,知道争辩无益。那个闫先生显然给她灌输了强烈的心理暗示。
一整天,我都在暗中观察外婆。她大多时间静坐不动,偶尔起身活动,动作僵硬迟缓。几乎不吃不喝,对我问话反应迟钝,但一提到闫先生或红绳,就会突然激动起来。
午后,我趁外婆打盹,悄悄检查了她的房间。在床头柜的最底层,我发现了一个小木盒,里面装着几段多余的红绳和那种黑色珠子。我捏起一颗珠子细看,发现它似乎是什么种子,散发着那股特殊的味道——像是某种草药和腐土混合的气味。
盒底还有一张折叠的黄纸,上面画着奇怪的符号,像某种符咒。我赶紧用手机拍下照片,将一切恢复原状。
这些发现让我更加确信王婶的话。这不是医学治疗,而是某种邪术!
傍晚时分,我借口倒垃圾,溜到村后山坡上,试图寻找手机信号。村里信号塔似乎坏了,根本打不出电话。我必须明天去镇上求救。
往回走时,我注意到山坡上有几座新坟。奇怪的是,坟头没有立碑,只是简单堆着土,上面插着木牌——木牌上系着红绳。
一股寒意窜上我的脊背。这些是不是“消失”的人?
夜幕降临,我格外警惕。哄外婆睡下后,我假装回房休息,实则躲在门后观察。
子时将近,远处果然又传来了铃声。
我悄悄撩开窗帘一角,看见闫先生手持铜铃,站在村路中央。随着铃声,一扇扇门打开,老人们机械地走出,排成队列。他们脸上涂着白粉红圈,在月光下如同纸扎人。
外婆突然从床上坐起,向外走去。我急忙拉住她:“外婆,不要去!”
她力气大得惊人,一把推开我,眼神空洞:“该赶夜了。”
“那不是治疗!那是害您的!”我试图阻挡,她却如同变了个人,面目狰狞地把我撞开,径直走向院门。
我追出去,却被眼前的景象震住了——整整二三十个老人排成两列,随着闫先生的铃声,整齐地踏步前行。他们的脚步沉重而一致,发出“咚、咚、咚”的声响,在寂静的山村中回荡,诡异得让人头皮发麻。
闫先生看到了我,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他摇铃的节奏突然变化,老人们的步伐随之改变,变得更加僵硬,如同真正的尸体在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