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替身抢了我的一切后
京城沈氏寻回流落民间的真千金那日,假千金沈明珠在祠堂用白玉簪抵着脖颈。
“若留她,我便血溅沈家祖宗牌位!”
母亲哭着骂她傻孩子,父亲当即下令将我安置到乡下庄子。
三年间沈明珠夺我婚事害我中毒,甚至在我脸上烙下奴印。
第四年宫宴,我以敌国公主身份归京,贴身侍卫抬着十箱黄金聘礼。
沈明珠疯癫着撕扯我面纱时,满座皆惊——
她尖叫着摸向自己完好无损的脸:
“不可能!我明明亲手把烙铁...”
主座上的太子忽然起身执起我的手: “孤用半壁江山为聘时,公主说要先了却旧怨——”
祠堂里香烟缭绕,数不清的沈家先祖牌位沉默地矗立在幽深的光线里,像一群冰冷的看客。空气沉滞得能拧出水来,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陈年木料和香灰混合的压抑味道。
我,或者说,刚刚被认回、甚至连名字都还没来得及被沈家赋予一个正式名字的我,穿着一身粗布衣裳,局促地站在堂下。指尖冰凉,深深掐进掌心,试图从这片陌生的、令人窒息的奢华里汲取一点真实感。堂上坐着的那对男女,是我的生身父母,锦衣华服,面容被模糊在袅袅青烟之后,看不真切。
沈家主母,我该称为母亲的女人,用绣着繁复金线的帕子按了按眼角,声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哽咽,朝我招手:“我苦命的孩子,快过来,让娘好好看看……这些年,你在外头受了多少苦楚……”
我的脚步还未挪动。
“站住!”
一道尖利的声音划破祠堂的沉闷,像瓷器猛地刮过地面。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被吸引过去。
是沈明珠。那个代替我,在沈家享了十五年荣华富贵的假千金。她今日穿着一身烟霞色的云锦宫装,梳着最时兴的飞仙髻,插戴华丽,此刻却面色煞白,一双美目死死瞪着我,里面翻滚着惊惧、怨恨,还有一丝近乎疯狂的决绝。
她手里紧握着一支通体莹润的白玉簪,簪尾尖锐,正死死抵在自己纤细脆弱的脖颈上,雪白的肌肤已被压出一道惊心动魄的红痕。
“父亲!母亲!”她的声音因情绪激动而颤抖,却异常清晰,“十五年!女儿承欢膝下十五年,莫非竟比不过这一身所谓的血脉?!今日若留她,女儿便血溅沈家祖宗牌位前,用这条命全了这十五年的情分!”
“明珠!我的儿!你这是做什么!快放下!”母亲猛地站起,脸上血色尽失,眼泪瞬间涌了出来,“你说什么胡话!谁也不要离开,你们都是娘的心头肉啊!”
端坐上方的父亲,沈家家主沈锺,面色铁青,威严的目光在我和沈明珠之间急速扫视。祠堂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下人们屏息垂头,连香烟似乎都停止了流动。
沈明珠的眼泪滚落下来,声音凄婉欲绝,握着玉簪的手却稳得可怕:“爹!娘!你们要我看着她夺走我的一切吗?要我日后看着属于我的尊荣、我的院落、我的……甚至我的婚事,都一一变成她的吗?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不如死了干净!”
“糊涂!傻孩子!你怎么这么傻!”母亲哭得几乎晕厥,被嬷嬷连忙扶住。
父亲的视线最终定格在我身上。那目光里没有一丝一毫初见的温情,只有权衡利弊后的冰冷与不耐,仿佛在看一件突然闯入、打乱一切的麻烦物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