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这日她替师父去镇上取新酿的梅子酒,刚走到酒坊门口,就见陈砚蹲在墙角修锄头。他穿着件洗得发白的短褂,额角沁着汗,正用布巾胡乱擦脸,听见脚步声抬头,眼睛亮了亮:“你要取酒?王老板说你师父爱喝去年的陈酿,我帮你搬。”

武祯心里“咯噔”一下——她刚在心里盘算“酒坛沉,得找个力气大的帮衬”,还没来得及开口,他倒先应了。她别过脸假装看酒坊的幌子,耳朵却悄悄红了:“不用,我自己能行。”

“你那点力气。”陈砚直起身,手背蹭了蹭鼻尖,笑得有点憨,“上次你搬半袋米,在道观门口歇了三回,心里还骂米袋子‘没良心’,我都听见了。”

这话一出口,武祯猛地转头瞪他,却见他眼里晃着笑,不像打趣,倒像藏着点心疼。她喉头动了动,没再犟,只低声道:“那……谢了。”

王老板听见动静从里屋出来,抱着个酒坛笑:“正好,陈小子刚说帮我修修后院的篱笆,顺带帮你搬酒,倒是省了我喊人。”武祯这才发现,陈砚手里的锄头根本没坏,他怕是早就在这儿等了。

两人并肩往道观走,酒坛放在陈砚肩头,他走得稳当,偶尔侧头看她:“你师父的咳嗽好全了?前几天我听见你夜里想‘要是有川贝就好了’,托人去城里问了,说是这几日就有货。”

武祯脚步一顿。她那晚翻药箱时确实念叨过川贝难得,没成想被他记在了心上。她抬头看他,阳光落在他侧脸,睫毛投下浅影,竟比春日的柳芽还软。心里刚冒一句“他倒细心”,就见陈砚耳根红了,脚步都快了半分。

这阵子她渐渐摸出规律,旁人听见的心声不是时刻都有,大多是她情绪重、念头深的时候才会飘出去。就像她对着陈砚时,那些藏不住的软话总比平时多,难怪他总能精准接住她的心思。

到了道观门口,师父正坐在石阶上翻医书,见陈砚扛着酒坛,笑着招手:“陈小子进来坐,我刚晒了新茶。”武祯正要往里走,却被师父使了个眼色:“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