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笑一声。
“我也老了，身体也会吃不消。”
他铩羽而归，看向汪致成时眼里带着心疼。
他们是血脉相连的父子。
他心疼汪致成，
一大把年纪了，老婆忽然不懂事了。
汪致成咬牙辞去了退休返聘的岗位，专心守着江琳琳。
日子糊里糊涂地过去。
直到我们的结婚纪念日。
第四章
汪浩特地带着儿媳和小雨，说要一起去自驾游。
一家人难得出去玩，我也暂时放下了心里的疙瘩。
满满当当的行李箱里，全都是汪致成和小雨的东西。
最后我才想起来自己，可箱子已经塞不下了。
我们在楼下等着儿子开车。
夜里有些凉，汪致成脱下外套披在我身上。
语气怀念：“你最喜欢旅游，这些年，终究是这个家耽误了你。”
说完，他又一拍脑袋，“你看我这记性，给你买的礼物还在楼上。”
看着他转身离去的背影，我以为这段婚姻也许还有继续的可能。
可他一走，江琳琳突然抢走我的行李箱。
她的病越来越重，神智也不太清醒。
哮喘药被她从行李箱中掏出来捏在手里，拧开瓶子就要往里吞。
情急之下，我伸手去抢。
江琳琳立刻扑到我身上，死死掐着我的脖子，我差点窒息，盲目地挥动手臂。
直到她被我从背上甩落，重重摔在地上。
我听到汪致成手里的礼品袋落地。
“琳琳！李烟玉！你疯了吗？”
江琳琳放声大哭，举起自己擦破了的掌心。
“汪哥，我好痛啊…”
汪致成瞬间红了眼眶，把她护在怀里。
轻柔地替她吹着。
我想出言辩解：“刚刚是她…”
江琳琳却忽然笑了，像个孩子一样，举起手里的哮喘药。
“我抢到了！这个药太苦，我替汪哥吃。”
汪致成像是失去了理智。
礼品袋里装着的重新裱起来的合照。
被他重重摔碎。
飞溅的玻璃划破了我的脸。
他紧紧攥着我的手。
微微发着抖：“陈玉，你满意了吗？”
“还是说，不亲手逼死她，你就不解气？”
很用力，用力到我以为我的手腕要断了。
最后，他放开了手。
牵起江琳琳，缓慢又坚定地离开。
我站在原地，过了很久，才弯腰捡起玻璃碴里的照片。
照片上的汪致成年轻英俊，是我们结婚的那一天。
我才发现，他的脸上，一点笑容也没有。
不知道过了多久，儿子赶来。
看着发呆的我，他忍不住发火：“好端端的，你又把爸气走了？”
“爸这么好脾气的人，这辈子从没跟你红过脸。他只有这么点心愿，你就不能理解吗？”
他气得抢过照片，撕了个稀碎。
“好好的日子过不了，你这个家散了才甘心吗？”
我看着眼前高大的男人。
我一口一口喂养大的儿子，他长得都比我高这么多了。
汪浩不耐烦地推着我，“还不快去跟我爸道歉，再去跟江阿姨好好说说。为了这次旅游，我连年假都请了，还不是你…”
我一把甩开他的手。
翻江倒海的心忽然就静了。
“我不去，再也不会去了。”
汪浩愣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