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人在临邛,刚下酿台,利益相关:本故事女主角,卓文君本人。

对,就是那个“恋爱脑”祖师爷,跟穷才子司马相如半夜听琴私奔的卓家傻小姐。

现在?现在我是巴蜀酒业协会荣誉会长,临邛纳税大户,以及……刚刚疑似被离婚的司马夫人。

至于收到那封著名“数字家书”的体验?

谢邀,体验感拉满。刚拆信时手有点抖,不是气的,是尝新酒喝多了有点上头。看完那十三个字,我乐了。

真的。

因为我知道,这场仗,打到这儿,已经没什么悬念了。

我赢定了。

(一) 凤求凰?是精准打击的套路!

那封信送到的时候,我正在酒窖里尝新出的“文君醉”第三版。

丫鬟云屏捧着个锦盒,脚步跟踩了棉花似的,脸色比发酵失败的酒糟还难看。

“夫人……京中……郎君的信使到了。”她声音发颤,眼神躲闪,像怕我下一秒就砸了酒坛子。

我慢条斯理地漱了口,才接过那沉甸甸的盒子。心里算了一下,司马相如的信,比往常迟了快一个月。

打开,上层是几匹时兴的长安云锦,色彩鲜亮得扎眼,底下是一些精巧的京式点心,最下面,才是一封火漆封口的信。

抽出来,展开。

云屏紧张地凑过来,呼吸都屏住了。

信很短。短得可怜。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百千万。」

十三个数字,工工整整,排列有序,透着一种冰冷的、公事公办的疏离。

再无他言。没有问候,没有寒暄,甚至连落款都没有。

云屏懵了:“夫人,这……郎君这是何意?是让咱们核对今年的酒坊收益账目吗?可账目上月刚送过去啊……”

我捏着那张轻飘飘又重逾千斤的绢纸,指尖先是微凉,随即,一股带着尖锐讽刺的寒意,从脊椎骨猛地窜上天灵盖。

无亿。

无忆。

他在用这种文人墨客拐弯抹角、自以为优雅的方式,通知我:长安繁华,京官显贵,新人如玉,他已对我,无意。

连一句“我们完了”都懒得明说,生怕担上负心汉的恶名,非要玩这种文字游戏。

哈。

司马相如,十几年了,你这又当又立的毛病,真是一点没改。

(二) 忆往昔:哪有什么天降奇缘,全是精准套路

记忆像被这封破信砸开了闸门,轰隆隆地往回倒灌。

那年我十七,刚死了第一任丈夫。说是丈夫,其实没过门多久,就是个病秧子,我过去纯属冲喜,结果没冲成,喜没见着,倒落了个“克夫”的名声。

被我爹卓王孙——临邛首富,接回家“休养”。其实就是觉得我丢人,想赶紧再找个接盘侠,把我这“滞销品”处理出去。

那场宴席,就是他精心安排的“推销会”。满堂的纨绔子弟,看我的眼神要么是怜悯,要么是打量货物,腻歪得我胃里直泛酸。

直到他出现。

县令王吉把他吹得天花乱坠,什么辞赋大家,什么风流名士。他却端足了架子,迟迟不来,来了也只是颔首示意,一副“我不是来蹭饭的,是给你们面子”的矜傲模样。

成功吸引了全场注意,包括百无聊赖的我。

然后,好戏开场。王吉极力邀他弹琴,他推辞几下,便“勉为其难”地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