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锦绣文章敌不过闺阁宿命?

落第书生陈明远遭逢逼婚之祸,其妹陈婉知一咬牙,剪青丝、藏墨匣,冒兄之名赴京考。

岂料妙笔生花竟夺了魁首,更被皇帝金口玉言点为状元郎!

琼林宴上,俏公主一颗玲珑球误打误撞,姻缘错配;洞房夜中,假驸马半块玉玦险象环生,真相难言。

从此,金殿朝堂多了位惊才绝艳的“男”侍郎,深宫后院藏了对心事各异的“假”鸳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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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绣楼惊变

江南梅雨时节,青石板路上泛着氤氲水光。

陈家宅院内,十六岁的陈婉知正临窗摹写《灵飞经》,忽听西厢房传来茶盏碎裂之声。

“婚姻岂是儿戏?那知府千金分明是个胭脂虎!”兄长陈明远的声音带着颤意,“去年元宵诗会,她因卖灯老翁挡道,竟纵马踏翻人家摊子!”

陈父拍案怒喝:“逆子!你科场落第已是辱没门楣,如今知府大人愿将嫡女下嫁,你竟敢......”

婉知搁下狼毫笔疾步而出,见兄长跪在碎瓷片中哽咽:“儿子情愿悬梁刺股再苦读三年...”

“三年?知府三日后便要纳彩!”陈父气得揪住胡子,“你若不肯,全家都要开罪!”

窗外惊雷乍响,雨打芭蕉声声急。

婉知忽然提起裙摆跪在兄长身侧:“父亲,女儿有个主意——让哥哥称病往乡下养疾,女儿扮作男装代兄赴京赶考。”

满室骤然寂静,唯闻屋檐滴水叮咚。

陈父倒抽凉气:“你当科场是女儿家绣花?且不说律法严禁女子参考,便是那搜身的衙役...”

“父亲忘了么?”婉知抬眼时眸光清亮,“外祖父曾任学政,家中藏有他老人家改良的墨匣——双层底暗藏经义,卷面遇热显隐文。当年是为防考生夹带,如今正可反其道而行。”

雨声渐密中,少女取出个紫檀木匣。

机括轻响,匣底弹出寸许空隙,恰可匿数卷微楷抄本。

陈父凝视墨匣上“明远”二字朱砂印,忽然老泪纵横:“吾家竟要靠女儿搏命求活...”

三更时分,婉知对着铜镜绞断及腰青丝。

兄长的襕衫穿在身上空落落的,她往怀里塞了两团棉絮,又取眉黛描粗眼眉。

镜中人俨然成了清瘦书生,唯有耳垂的环痕需用脂胶遮掩。

临行前夜,陈明远塞来半块玉玦:“此乃母亲遗物,愿佑妹妹平安。”

婉知笑着系在腰间:“待我夺个状元回来,教那胭脂虎另觅佳婿去!”

谁料戏言竟成谶语。

秋闱那日,婉知将隐文墨匣揣在怀中,过搜身衙役时心鼓如雷。

恰逢监考官巡视,衙役忙不迭放行——他们怎料得到,这瘦弱“书生”竟将经文写在贴身的鲛绡衫上,体温焙热即显字迹。

放榜那日,金陵城轰动。

头名解元陈明远的名字写在鎏金红纸顶端,婉知却躲在客栈厢房发抖——

她原只想中个举人保全家族,岂料文章被主考官赞为“有欧阳修遗风”。

更惊人的是殿试对策。

皇帝问及治水之道,婉知想起童年随外祖父勘察河工的经历,竟写下“堵不如疏,疏不如导”九字真言,被陛下御笔朱圈为状元。

琼林宴上,她垂头不敢接宫娥奉来的酒盏,却躲不过公主隔帘投来的那枚并蒂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