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着错误的钥匙,像被公开处刑的小丑。
羞辱,是谢雁廷唯一的表达。
真正的爆发,在谢家家族聚会。
谢家老爷子七十大寿,宾客云集。
我作为谢家二少奶奶,陪同出席。
席间,旁支长辈开玩笑:“雁廷啊,跟听舟什么时候给我们谢家添个小曾孙?”
所有人目光聚焦。
谢雁廷端酒杯,轻笑一声,目光刮过我的脸。
“三婶,您说笑了。”他放下酒杯,用餐巾擦嘴角,动作优雅。
“孟听舟于我,不过是遵循‘兼祧’祖制,一件延续香火的附属品。”
“至于孩子,那要看她肚子争不争气。毕竟,一个心里装着死人的女人,身体又能有多干净?”
宴会厅鸦雀无声。
四面八方目光投来,有同情,怜悯,更多幸灾乐祸的审视。
我脸颊发烧,血液冲上头顶。
京圈里人人称羡的孟家明珠,第一次在众目睽睽下,尊严被践踏。
践踏我的人,是我的丈夫。
我放在桌下的手,死死掐住大腿。疼痛让我保持清醒。
我不能崩溃。
我抬头,对他露出微笑。
口袋里的录音笔,忠实记录他每一个字,和他话音落下后满堂死寂。
02
那次家族聚会后,我在谢家彻底成了笑话。
我尝试融入这个家。
谢家老太太有关节炎,阴雨天疼。
我用祖父教的法子,中药热敷包,亲手为她按摩。
老太太很受用,拉着我的手,难得给了好脸色。
“听舟是个好孩子。”
这话传到谢雁廷耳朵里,变了味。
那天晚上,他把我堵在房间。
“孟听舟,你又玩什么把戏?”
“讨好我奶奶?你以为这样,我就会高看你一眼?”
他捏我下巴,逼我抬头看他。
“收起你那套心术不正手段,你在孟家怎么讨好长辈我不管,但在谢家,你最好安分点。”
我掰开他的手。
“我只是做了身为晚辈该做的事。”
“晚辈?”他像听到天大笑话,“你也配?”
我所有努力,在他眼里,都别有用心。
我渐渐放弃。
我发现他书房窗台上,养着一盆白兰。
那是谢雁和生前最喜欢的花。
谢雁廷照顾得很好,叶片油绿,花苞饱满。
他每天亲自浇水,擦拭叶片,那是他唯一会展现温柔时刻。
有一次,见花盆土壤干了,谢雁廷正好出差。
我犹豫再三,拿起水壶,小心翼翼给白兰浇水。
我只是希望,这盆花能一直开着。
结果,谢雁廷提前回来。
他推门进来,看到我碰花,整个人变了。
他一个箭步冲过来,粗暴将我推开。
我没站稳,撞到身后书架,水壶脱手,砸在地上。
那盆白兰,被他失手打翻,白色瓷盆碎了一地,带着泥土的花根暴露空气。
他却把一切怪在我身上。
“谁让你碰它的!”他咆哮,眼睛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