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孟听舟!你不配!你不配碰哥哥的东西!”

他蹲下身,试图把破碎瓷片和泥土拢在一起,动作慌乱又徒劳。

那是我第一次见他失态。不是为我,而是为了一盆花。

一盆属于谢雁和的花。

那盆白兰最终还是死了,就像我和他之间,从未有过生机的婚姻。

不久后,林晚晚从国外回来。

她是谢雁廷的青梅竹马,圈子里公认的白月光。

如果不是谢孟两家婚约,如果谢雁和没有去世,或许,站在谢雁廷身边的,本该是她。

谢雁廷带她回家的那天,我在客厅插花。

林晚晚穿白色连衣裙,长发披肩,笑得温柔无害。

“听舟姐,好久不见。”她熟稔跟我打招呼,就好像她是这个家的女主人。

谢雁廷对她的态度,与我天壤之别。

他亲自为她倒水,她一句“有点冷”就调高室内温度。这些是我从未有的待遇。

林晚晚目光落在二楼紧闭房门上。

“廷哥,我可以……去看看雁和哥吗?”

我心里一紧。

谢雁廷毫不犹豫点头。“当然可以。”

他带着她上楼,用我从未见过的那把正确钥匙,打开了那扇我梦寐以求却无法进入的门。

房门在我面前打开,又在我面前关上。

我成了彻头彻尾的外人。

林晚晚在那个房间待了很久。

出来时,她手里拿着谢雁和的照片相框。

她走到我面前,故意将相框展示给我。

“听舟姐,你知道吗?雁和哥以前说,他最喜欢看我笑了。”她顿了顿。

“廷哥也是。”

她凑近我,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其实你该谢谢我。如果不是我当年出国,你以为,你能有机会嫁给雁和哥吗?”

“说到底,你不过是因为‘兼祧’这种可笑规定,才被硬塞进谢家的人。你和廷哥,谁都不痛快,何必呢?”

她每一句话,都像淬了毒的针,扎进我心里。

那天晚上,我胃病犯了。

尖锐疼痛让我蜷缩床上,冷汗浸湿睡衣。

我给谢雁廷打电话,很久才接通。

“什么事?”他声音不耐烦,背后有林晚晚娇弱说话声。

“我胃疼得厉害,你能不能……送我去一下医院?”

“孟听舟,你能不能别这么扫兴?晚晚刚回国水土不服,我正陪她在医院,没空管你。”

他说完,直接挂断电话。

我一个人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叫了网约车,去了医院。

急诊室人满为患,消毒水味刺鼻。

我捂着肚子,在冰冷长椅上排队等候。

就在我疼得快要昏过去时,我看见谢雁廷扶着林晚晚,从不远处的VIP通道走了出来。

林晚晚靠在他怀里,面色红润,哪里有半分不适?

“廷哥,都说没事了,你非要小题大做,让医生给我做了个全身检查。”

“小心点总没错。”谢雁廷声音里满是宠溺。

他们从我面前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