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闭上眼,脑子里一片空白。
我还能许什么愿?
愿我母亲从未爱上陆振华?
愿我从未出生在这个世界上?
吹灭蜡烛,掌声响起。
林雾晚拿起刀,为我切下第一块蛋糕。
就在这时,宴会厅的大门被猛地推开。
几个穿着制服的警察走了进来。
全场瞬间安静。
为首的警察目光扫视一圈,最后定格在我们身上。
“谁是林雾晚?”
陆振华脸色铁青,立刻上前:“警察先生,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林雾晚将那块蛋糕放到我的盘子里,用餐巾擦了擦手,才慢悠悠地抬起头。
“我就是。”
警察走上前,表情严肃:“半小时前,南郊废弃工厂发生一起恶性伤人事件,受害人陆鸣,被人打断了双腿。根据我们掌握的线索,我们有理由怀疑,这件事与你有关。”
一句话,全场哗然。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陆鸣身上。
他……不是还在这里吗?
我猛地回头,却发现刚才还站在那里的陆鸣,已经不见了。
苏清月捂着嘴,发出一声惊呼,眼泪瞬间就流了下来。
“阿鸣……阿鸣他刚才说要去接个电话……”
我呆住了。
脑子里嗡嗡作响。
南郊废弃工厂……打断双腿……
我看向林雾晚。
她脸上没有丝毫慌乱,甚至还对我歪头笑了一下,带着一丝天真的无辜。
“这只是个教训。”
她轻声说,仿佛在解释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从此以后,再也没人敢欺负阿澈了,他是我一个人的。”
她的声音很轻,却像惊雷一样在我耳边炸开。
警察给她戴上手铐。
她没有反抗,只是在经过我身边时,停顿了一下。
她凑到我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阿澈,等我回来。”
冰冷的手铐碰到我的手臂,激起一阵战栗。
我眼睁睁看着她被带走,高大的背影消失在门口。
整个宴会厅乱成一团。
陆振华气得浑身发抖,他冲过来,狠狠一巴掌甩在我脸上。
“逆子!你这个逆子!”
“我们陆家的脸,都被你和那个疯女人丢尽了!”
我的脸火辣辣地疼,嘴角尝到了一丝血腥味。
可我感觉不到。
我只是怔怔地看着盘子里的那块蛋糕。
奶油上精致的裱花,开始慢慢融化。
林雾晚被带走了。
因为未成年,她被判入了少管所,三年。
陆家成了一个巨大的笑话。
继承人陆鸣双腿粉碎性骨折,下半辈子都要在轮椅上度过。
而这一切的起因,是我这个私生子。
陆振华把所有的怒火都发泄在了我身上。
他当着所有亲戚的面,宣布与我断绝父子关系,将我逐出陆家。
“从今天起,你陆澈与我陆家再无半点瓜葛!”
“你的学费,生活费,我一分钱都不会再出!”
“我陆振华就当没生过你这个儿子!”
他把我的银行卡全部冻结,把我赶出了那栋我从未真正融入过的别墅。
我被赶出来那天,只带走了我母亲的那枚知更鸟胸针。
是家里的佣人张妈,趁着没人注意,从那碗已经冷掉的汤里捞出来,洗干净偷偷塞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