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十九岁生日那天,林雾晚雇人打断了我继兄的腿。
警察找上门时,她正慢条斯理地为我切下第一块生日蛋糕。
她歪着头,一脸无辜:
“这只是个教训。”
“从此以后,再也没人敢欺负阿澈了,他是我一个人的。”
她从少管所出来,看着被家族抛弃在工地搬砖的我,替我擦掉脸上的灰。
婚后,她手腕上那处纹身,是我名字的缩写。
十九岁生日宴。
我那个名义上的父亲,陆振华,为我举办了盛大的宴会。
但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这不过是陆家为了展示财力,顺便把我这个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子推出来,彰显他们“宽容”的戏码。
宴会的主角,从来都是我那风光无限的继兄,陆鸣。
他端着酒杯,在我耳边轻笑。
“陆澈,看见没,你妈到死都没能踏进的门,你倒是进来了。”
“不过,狗始终是狗,就算穿上西装,也上不了餐桌。”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周围几个富家子弟听见。
他们发出哄笑。
我垂下眼,捏紧了手里的餐叉,指节泛白。
不远处,林雾晚正端着一杯香槟,眼神冷冷地看着这边。
她是我们这个圈子里最格格不入的存在。
林家背景神秘,行事乖张,而林雾晚更是其中的异类。
她不与任何人亲近,唯独对我,有着近乎偏执的关注。
陆鸣似乎嫌不够,他目光落在我胸口别着的一枚精致胸针上。
那是我母亲留给我唯一的遗物,一只银质的知更鸟。
“这玩意儿,配你也太掉价了。”
陆鸣笑着,伸手就来抢。
我猛地后退一步,胸针被他扯下,针尖划破了我的手心。
鲜血渗出。
陆鸣把胸针抛在空中,又稳稳接住,对着灯光欣赏。
“啧,还挺别致。苏清月下周生日,正好缺个礼物。”
苏清月,陆鸣的未婚妻,也是此刻正温柔地站在他身边,用怜悯又疏离的眼神看着我的女人。
她轻声细语:“阿鸣,别这样,今天是阿澈的生日。”
嘴上劝着,身体却没有丝毫阻止的动作。
我看着那只知更鸟,感觉心脏被一只手死死攥住。
“还给我。”我的声音沙哑。
“你说什么?”陆鸣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个野种,也敢命令我?”
他将胸针随手丢进旁边侍者端着的汤碗里。
温热的菌菇浓汤瞬间淹没了那点银光。
周围的哄笑声更大了。
我死死盯着那碗汤,身体气得发抖。
就在我快要控制不住冲上去时,一只手轻轻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林雾晚不知何时走了过来。
她看都没看陆鸣,只是对我轻声说:“阿澈,去切蛋糕。”
她的声音有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
我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
转身的瞬间,我听到她对陆鸣说:
“陆少爷,手这么不干净,不想要了可以捐了。”
她的语气很平淡,像是在谈论天气。
陆鸣脸色一变,冷哼一声:“林雾晚,你算什么东西?敢管我的闲事?”
林雾晚没再理他。
她陪我走到巨大的生日蛋糕前,亲手为我点上蜡烛。
“许个愿吧,阿澈。”
烛光映在她漆黑的眼眸里,跳动着我看不懂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