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挑了挑眉:“只是谢谢?”
我一怔,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向前一步,逼近我,伸手抚上我的脸颊。
“阿澈,我为你付出了三年。你打算,怎么报答我?”
她的指尖很凉,划过我的皮肤,带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我看着她深不见底的眼睛,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我……”
“我们结婚吧。”她说。
不是商量,是通知。
我彻底呆住了。
结婚?
我和她?
“为什么?”我下意识地问。
“因为,你是我的。”她理所当然地说,“三年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
“我把你从泥潭里拉出来,给了你新生。作为回报,你把自己给我,很公平,不是吗?”
她的逻辑,强大到我无法反驳。
我看着她,这个为了我,不惜以身试法的女人。
这个在我最落魄的时候,如神明般降临的女人。
我有什么理由拒绝她?
我又能用什么去拒绝她?
我点了点头,声音干涩:“好。”
她笑了。
那笑容,像暗夜里绽放的昙花,带着一种惊心动魄的美。
我和林雾晚的婚礼,办得极为低调。
没有邀请任何宾客,只有我们两个人。
领完证的那天,她带我回了她的家。
那是一栋位于山顶的巨大别墅,比陆家老宅还要奢华。
她为我准备了一个房间,就在她的主卧旁边。
房间里,有一个巨大的画室。
里面摆满了世界上最顶级的画具和雕刻工具。
窗外,是整座城市的夜景。
林雾晚从身后抱住我,下巴搁在我的肩膀上。
“阿澈,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
“你什么都不用管,什么都不用想,只要做你喜欢做的事情就好。”
“你的手,是用来创造艺术的,不是用来搬砖的。”
我看着那些崭新的工具,眼眶有些发热。
已经很久,没有人对我说过这样的话了。
婚后的生活,平静得有些不真实。
林雾晚似乎很忙,经常早出晚归。
但她每天都会回来陪我吃晚饭。
她会静静地坐在我身边,看我画画,或者雕刻。
她从不打扰我,只是那么看着。
有时候我回头,会撞上她专注的目光。
那目光,炙热,偏执,像一张网,将我密不透风地包裹起来。
让我有一种被珍视的错觉。
也让我……喘不过气。
我尝试着重新拿起画笔和刻刀。
可我发现,我做不到了。
那三年的工地生活,磨平了我的棱角,也磨灭了我的灵感。
我的手,变得粗糙而僵硬。
我的心,也像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
我对着空白的画布,一坐就是一天,却连一笔都画不出来。
挫败感像潮水一样将我淹没。
一天晚上,我把自己关在画室里,烦躁地将一张又一张的画纸揉成一团。
林雾晚推门进来。
她看着一地的纸团,没有说话。
她走到我身边,从背后握住我拿着画笔的手。
“阿澈,别急。”
她的手很暖,包裹着我的手,仿佛有暖流从她的掌心传来。
她引导着我的手,在画布上,画下了第一笔。
“画不出来,就从最简单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