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孩子们到高中校门口时,正是早高峰。
磁悬浮通勤车在专用轨道上无声滑行,留下淡蓝色能量轨迹。
光希挥着手冲进全息校门,翼还在叮嘱妹妹“记得午休时用校内量子通讯器联系”。
像个小大人。
我转身要走,却被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叫住。
“请问…是圆翼同学的妈妈吗?”
是个戴红色针织帽的女生,手里攥着纸质笔记本。
眼睛红红的,像是哭过。
“我是,怎么了?”我拉着她走到路边的樱花树下。
看见她笔记本上画着奇怪的涂鸦——黑色的影子裹着岩浆红光。
像极了当年的哥尔赞。
“我…我最近总做噩梦。”女生声音发颤。
“梦见有东西从地下钻出来,会吃光周围的能量。”
“圆翼说,他爸爸知道怎么对付‘黑暗能量体’…”
我心里一动,回头看见大古正靠在磁悬浮车旁。
朝着这边温和地笑,左手却悄悄按在胸口。
他走过来时,脚步比年轻时慢了些,却依旧稳稳的。
“小朋友,别怕。”他蹲下身,和女生平视。
“噩梦就像傍晚的积雨云,看着吓人,但风一吹就散了。”
“你看,今天的樱花多好看。”
女生抬起头,看着大古眼角的皱纹。
突然小声问:“叔叔,你是不是…见过真正的‘光’?”
大古没直接回答,只是从口袋里掏出一颗水果糖。
是光希最喜欢的橘子味,包装纸上印着复古奥特曼图案。
“把糖放在枕头底下,甜味能赶走坏东西。”
“要是还害怕,就来家里找我们。”
“阿姨做的味噌汤,比噩梦暖和多了。”
女生破涕为笑,攥着糖果跑进校园。
我看着大古慢慢直起身,手在胸口轻轻按了一下。
便自然地牵住他的手:“又逞能,医生说不能久蹲。”
他反手握紧我,掌心的温度透过棉质手套传过来。
“当年在露露耶遗迹,比这难的姿势都撑过。”
话虽这么说,脚步却顺从地跟着我往回走。
路过街角的日式花店,老板娘笑着招呼。
“丽娜桑,今天的染井吉野开得好,给大古桑带一束?”
二十年前她还是个小姑娘,总追着问胜利队的故事。
如今孩子都上小学了,花店也换成了全息选花系统。
大古笑着摇头:“不用啦,家里的樱花树,丽娜打理得比你这还好看。”
其实我知道,他不是不喜欢花。
是怕我拎着东西累。
就像当年在南极,他明明冻得嘴唇发紫。
却把唯一的恒温毯裹在我身上。
就像现在,他总说“老毛病不碍事”。
却在夜里悄悄把枕头垫高,怕咳嗽吵到我。
这个曾化作光守护世界的人,如今把所有的温柔。
都藏在了柴米油盐的细节里。
第三章 病房里的“旧伤”与秘密
周三下午,大古的咳嗽突然加重。
送医时,全息诊断仪显示“肺部旧能量损伤反复,需住院观察”。
我给孩子们打量子通讯,光希在那头急得快哭了。
翼倒是冷静,说“我已经用校内系统请假,放学就去医院”。
挂了通讯才发现,手心全是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