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又开始狂跳，比之前更剧烈。她猛地掀开整床被子，仔细检查床单。除了那一处，再没有其他痕迹。她的目光落在自己刚才碰过泥渍的手指上，忽然意识到什么，将指尖凑近鼻尖。
一股淡淡的、不属于她任何洗护用品的陌生气味钻入鼻腔——像是铁锈混合着潮湿土壤的气息，还有一种极微弱的古龙水味。
这不是幻觉。
林薇感到一阵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她缓缓抬起头，视线不由自主地投向房间另一侧的衣柜。那是整间卧室唯一能藏人的地方。
她应该报警吗？怎么解释？说她感觉到一只手，然后发现了一点泥渍？警察会认为她疯了，就像他们对待上周报案说总觉得有人跟踪她的那次一样。
深呼吸几次后，林薇鼓起勇气走向衣柜。她的手心出汗，每一步都轻得像猫，耳朵捕捉着房间里任何细微的声响。夜灯的微弱光线将她的影子拉得长长的，在墙上扭曲成奇怪的形状。
在衣柜门前站定，她犹豫着。右手慢慢抬起，伸向柜门把手。就在她的指尖即将触碰到冰冷的金属时——
一声极轻、极缓的吸气声从衣柜内部传来。
清晰得不容置疑。
林薇的手僵在半空中，全身血液仿佛瞬间凝固。那不是房子正常发出的吱嘎声，不是风声，也不是管道的声音。那是人的呼吸声——有人故意压低音量，缓慢吸气的声音。
衣柜里有人。
此刻正站在衣柜外。而里面的人，知道她在外面。
时间仿佛静止了。林薇一动不动，衣柜里也再没有传出任何声响。死一般的寂静笼罩着卧室，只有她自己的心跳声在耳边轰鸣。
她该怎么办？打开衣柜？逃跑？尖叫？
她的目光落在梳妆台上的手机上，离她有三步远。也许她可以慢慢后退，拿到手机，然后冲出房间报警。
就在她准备实施这个计划时，衣柜里传来一声轻微的刮擦声，像是布料摩擦木板的声音。然后是一声几乎听不见的轻笑，轻得像一缕烟，却冰冷地钻入她的耳膜。
林薇不再犹豫。她猛地后退，抓起手机就向门口冲去。手指颤抖地拧开门锁，拉开房门，头也不回地奔入黑暗的客厅，直到冲出公寓大门，跑到电梯口拼命按着下行键，才敢回头看一眼。
她的公寓门仍然敞开着，从她的角度可以看到卧室的一角。衣柜门依旧紧闭，没有任何人追出来的迹象。
电梯叮一声到达，林薇冲进去，拼命按下一楼按钮。当电梯门缓缓合上时，她似乎看到——或者说她觉得她看到——她的卧室门口，一道细长的影子一闪而过。
电梯开始下降，林薇背靠着冰冷的金属壁，滑坐在地上，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第二章：入侵证据
警察局的灯光白得刺眼，照得林薇无所遁形。她对面的年轻警官小张第三次重复同一个问题：“所以你感觉到有手碰你，发现了一点泥渍，然后听到衣柜里有呼吸声？”他的笔在记录本上轻轻点着，节奏稳定得令人烦躁。
“是的，我确定那不是幻觉。”林薇的声音因为过度紧张而干涩沙哑。她裹紧了借来的毛毯，咖啡在手中已经凉透，一口未动。
小张与旁边一位年长些的女警交换了一个眼神。林薇熟悉那种眼神——礼貌的怀疑，专业的敷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