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那只手滑进我的被窝时,我正沉在梦与醒的边缘。
冰冷的指尖,带着一丝室外的寒气,缓慢地、试探地抚过我的脊背。肌肤瞬间泛起寒意,我猛地惊醒,心跳如擂鼓。卧室死寂,唯有闹钟指针的滴答声。床头灯光晕昏黄,照亮空无一人的房间——门窗紧锁。
一切仿佛只是我压力过大产生的幻觉。
直到我瞥见床单上那抹不属于我的、泥泞的污迹。
而当我屏住呼吸,试图说服自己时,却清晰地听见——
衣柜里,传来一声极轻、极缓的吸气声。
第一章:深夜触碰
林薇总是在凌晨两点十七分准时惊醒,就像体内安装了某种精确的恐怖闹钟。这个习惯始于三周前,但她从未像今晚这样希望自己仍然沉睡。那只手——冰冷、干燥,带着室外寒气的触感——正缓缓地滑过她的后背。
指尖的移动极其缓慢,仿佛在丈量她的脊椎骨节,又像是在品尝她肌肤上骤然炸起的寒意。这不是梦境,太真实了:指甲划过棉质睡衣的细微摩擦声,手掌压在她腰侧床垫的下陷感,甚至那若有似无的呼吸声,都清晰得令人窒息。林薇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血液冲上耳膜,轰鸣如雷。她的眼睛猛地睁开,瞪着黑暗中模糊的天花板,全身肌肉绷紧如石。
她不敢动,甚至不敢呼吸。那只手停在了她的后腰,一动不动地贴着,仿佛只是在感受她的体温。时间仿佛被拉长了,每一秒都像一小时那么难熬。终于,林薇鼓起全部勇气,猛地翻身坐起,同时伸手拍向床头灯开关。
“谁在那儿?”她的声音嘶哑,带着自己都惊讶的颤抖。
灯光瞬间溢满房间,刺得她眯起眼睛。空无一人。她的视线疯狂扫视:门紧闭着,窗户也锁得好好的,窗帘静静垂落,没有任何被扰动过的痕迹。房间里除了她自己急促的呼吸声,再无其他声响。
“幻觉,又是幻觉。”林薇喃喃自语,手指深深插入发间。她最近工作压力太大,那个难缠的客户,连续三周修改的设计方案,每天只睡四小时...医生说她神经衰弱,可能会出现幻听幻视。可是触觉呢?压力大会产生如此真实的触觉幻觉吗?
她下床,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强迫自己再做一次全面检查。衣柜门紧闭,她猛地拉开——只有整齐挂着的衣服。床底?她跪下来,屏息看向黑暗的缝隙——空无一物。甚至连阳台门也从内反锁着,插销牢牢地固定在槽里。
林薇长舒一口气,几乎要笑自己的神经质。她关掉大灯,只留一盏小夜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重新躺回床上。被窝还保留着她刚才的体温,她蜷缩起来,试图找回睡意。
就在她逐渐放松时,指尖无意中掠过床单某处。一种异样的潮湿黏腻感让她猛地缩回手。
她再次打开灯,凑近查看。在浅灰色的床单上,靠近她刚才躺卧的位置,有一小片模糊的污渍。不是水渍,而是泥泞的痕迹,像是被人用沾了泥的手指轻轻抹过。林薇用手指沾起一点,捻了捻,甚至能感觉到细微的砂砾感。
这不是她带进来的。她睡前洗过澡,家里一尘不染,她有轻微的洁癖,从不允许自己没清洁就上床。这泥渍从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