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顾泽直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漠然，像是在看一件垃圾，“只是匿名给他的公司投了一笔他无法拒绝的钱，一笔足以让他所有见不得光的操作加速膨胀、然后‘砰’——一声，炸得粉身碎骨的钱。当然，这笔钱的流向和他的非法操作，每一笔都记录得清清楚楚。”
他微微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齿，那笑容却残忍得让林薇浑身冰凉。
“你说，当他昨天还在为拉到巨额投资而狂喜，明天就被经侦带走的时候，会是什么表情？当他发现，把他送上绝路的钱，来自他情妇的丈夫时，又会是什么感想？”
情妇两个字，像两个耳光，狠狠扇在林薇脸上。她猛地摇头，涕泪横流：“不是的！我不是……孩子，孩子是你的啊顾泽！你相信我！”这是她最后唯一能抓住的、自以为的救命稻草。
顾泽眼中的讥讽更浓了。
“我的？”他慢条斯理地从那堆证据里抽出一份体检报告，轻轻扔在她面前，“很遗憾，一年前我做的一次小型手术，虽然保留了某些功能，但已经基本失去了让配偶自然受孕的可能。这件事，我没特意告诉你，是因为觉得没必要，毕竟我们之前也没急着要孩子。”
他顿了顿，看着她瞬间僵住、如同被雷劈中的脸，一字一句地，残忍地补充道：“当然，现在看来，幸好没告诉你。不然，我怎么有机会收到你今天这份‘惊喜’呢？”
谎言被彻底戳穿，最后一块遮羞布被无情扯下。林薇彻底崩溃了。她瘫软在沙发上，像被抽走了所有的骨头，发出绝望的、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呜咽。她终于明白，这不是突然发现真相的震怒，这是一场历时已久、精心策划的凌迟。她每一步的背叛，每一次的谎言，都在他的注视下，成了将他推向疯狂复仇，也将她自己推向万劫不复的燃料。
“为什么……为什么……”她喃喃自语，不知是在问顾泽，还是在问自己。
“为什么？”顾泽重复了一遍，他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沉沉的夜色，声音冷硬，“因为我给过你机会。每一次你晚归，每一次你身上带着他的味道，每一次你对我撒谎……我都在等。我甚至希望我猜错了，希望那些证据都是假的。”
他转过身，眼神是林薇从未见过的空洞和疲惫，但那疲惫之下，是燃烧殆后的冰冷灰烬。
“可你没有。你把我当傻子，把我们的家当旅馆，把你的贪婪和无耻，当作可以肆意挥霍我感情的资本。林薇，我不是圣人。我的心也是肉长的，它会痛，也会冷，更会恨。”
他走回茶几前，拿起那份离婚协议，递到她面前。
“签了它。财产分割写得很清楚，婚内过错方是你，你净身出户。当然，如果你觉得我收集的这些证据还不够证明你的过错，”他瞥了一眼那堆关于陈默的文件，“我不介意在离婚官司里，把这些也一并提交给法官，让所有人都看看，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净身出户！
林薇猛地抬头，巨大的恐惧甚至暂时压过了绝望。她习惯了优渥的生活，习惯了顾泽提供的一切物质保障，她无法想象一无所有的日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