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一个可怕的念头钻出来:警方掩盖的,不只是子弹,或许陆沉本身,就是某个漩涡的中心?他生前,是不是卷进了什么黑暗里?

我冲进卫生间,用冷水泼脸。镜子里的女人,眼窝深陷,眼里只剩疯狂的光。如果陆沉真的有秘密,我做的这一切,算什么?

不能等了。警局的渠道被堵死,我得从外部找线索。

我登录陆沉的云端账号,密码是我生日加他名字缩写。相册里全是我们的合照,翻到最近一张,是他出事前三天拍的——雨夜街景,车窗玻璃上全是水痕,右下角隐约有个霓虹灯招牌,写着“蓝调”。

“蓝调”?我点开他的通话记录,出事前三天晚上十一点,有个陌生号码跟他聊了四十多分钟。

我用自己的手机拨过去,听筒里传来“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不是巧合。这个号码,在跟陆沉通话后,立刻被注销了。

我打开地图,搜本市的“蓝调”,只有一家在城西老工业区的创意园里,是家爵士乐酒吧。

城西,混乱,监控死角多—— perfect的接头地点。

1

傍晚,我换了身深色衣服,戴了顶鸭舌帽,坐地铁去城西。创意园里混杂着破败的厂房和网红店,“蓝调酒吧”的霓虹灯刚亮,在暮色里泛着迷离的光。

推开木门,音乐和酒精味扑过来。我找了个角落坐下,点了杯冰水,目光锁在吧台后的调酒师身上。

他四十岁左右,头发短得贴头皮,眼角有细纹,擦杯子时眼神一直在扫全场——这种人,是酒吧的耳朵和眼睛。

等到凌晨换班,他脱下马甲往后门走。我跟了出去,后巷堆满酒箱和垃圾袋,路灯昏黄。他倚着墙点烟,火光映出疲惫的脸。

我递过去陆沉的照片,声音压得低:“三天前晚上十一点,这个男人来过,跟谁见的面?”

调酒师看清照片的瞬间,瞳孔缩了缩,烟差点掉在地上。“没见过。”他声音干涩。

“他是我丈夫,三天后死了,车祸,但不是意外。”我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有人删了监控,改了报告,你告诉我,那晚谁在这里?”

他沉默了很久,把烟踩灭:“那晚雨大,他十点半来的,坐角落,点了杯威士忌没喝。十一点左右,进来个女的,戴帽子,风衣裹得严,走路背挺得直,不像来玩的。”

“他们没说话,一前一后进了小包间。我送酒进去时,女的背对着门,男的脸色很难看,让我赶紧走。”他舔了舔嘴唇,“女的先走,男的坐了很久,快十二点才离开。”

“监控呢?”我追问。

他苦笑:“那晚包间刚进去,就断电十分钟,备用电源启动时,人都走了。”

又是断电!又是抹痕迹!

“那女人有什么特征?身高、体型、味道?”

“跟你差不多高,一米六五左右,偏瘦。身上有股香水味,淡,贵,木质香,带点苦。”他皱着眉想了想,“她推门时,风衣袖子滑下来,我瞥见手腕上有串细银链,挂着个小十字架。”

木质香,苦,银链十字架——这些词像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