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静静地看着。
顾屿，游戏开始了。
欢迎来到，我为你精心准备的审判场。
锁芯发出一声清脆的“咔哒”声。
箱盖被他猛地掀开。
没有金银珠宝，没有他想象中的任何东西。
只有一个用玻璃罩罩着的，微缩景观模型。
一个“记忆匣子”。
那是一个栩栩如生的大学校园微缩模型。
模型中央，站着两个小人。
穿着白衬衫的少年，和他身边穿着连衣裙的少女。
是我和顾屿，二十岁那年。
他看着模型，眼里的阴鸷褪去，换上一种复杂的茫然。
或许他也想起了那个午后。
阳光正好，微风不燥。
他拿着两支冰淇淋，在宿舍楼下等我。
那是我们第一次约会。
“故弄玄虚。”
他很快回过神，讥讽地勾起嘴角。
他的手指在模型上粗暴地划过，似乎想把它毁掉。
指尖却无意中碰到了模型底座一个不起眼的凸起。
“咔。”
一声轻响。
模型里传出了我的声音。
2.
不是他记忆中温柔的语调，而是冰冷，带着嘲弄。
“顾屿，你还记得这个场景吗？”
“我们第一次约会的地方。”
“你大概以为，那是我们美好爱情的开始吧？”
顾屿的动作停住了。
他皱眉盯着模型，想找出藏起来的喇叭。
我的声音还在继续。
“真可怜。”
“你从来都不知道，在你向我表白的前一个星期，我用匿名邮件，把你准备了三个月的‘挑战杯’项目核心创意，发给了你的死对头。”
“所以你最后只拿了二等奖，而他，凭借那个本该属于你的创意，拿到了唯一的保送名额。”
“你以为我们的开始很美好？”
“顾屿，你从一开始，就是我的垫脚石。”
录音到此为止。
画室里死一般的寂静。
错愕和震惊在他脸上一闪而过，最终凝固成被彻底背叛的暴怒。
他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简宁……”
他从牙缝里挤出我的名字，每个字都饱含恨意。
“你真该死啊！”
他猛地抬手，一拳砸在玻璃罩上。
“砰！”
玻璃罩应声而碎，碎片四溅。
精致的校园模型被他发疯似的捣毁，两个小人也被他狠狠地摔在地上，摔得粉身碎骨。
我无声地哀求，徒劳地伸出手，却连他的一片衣角都碰不到。
看着他发狂，我心脏的位置传来熟悉的刺痛。
顾屿，这才只是个开始。
你会比我更痛。
他在一地狼藉中喘着粗气，猩红的眼睛四处搜寻。
很快，他在被砸烂的模型底座里，发现了一枚小小的，带着编号“2”的铜钥匙。
旁边还有一张卡片。
“想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对你吗？去打开第二个箱子。”
他的手死死攥着那枚钥匙，手背上青筋暴起。
“好。”
他笑了起来，那笑容比哭还难看。
“简宁，我倒要看看，你还能编出什么花样来。”
他提着那把钥匙，杀气腾腾地走向了画室的储藏间。
那里，放着第二个箱子。
第二个箱子比第一个小巧许多，形如首饰盒。
只是材质是冰冷的黑铁，上面没有任何花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