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写给人看？
凌曜的思维核心无法处理这个过于模糊的概念。他只知道系统写给人看的东西，必须符合数据模型。
“我的工作是量化情绪，最大化商业价值。‘理解’和‘记录’不在我的参数列表里。”他做出了结论式的回答，“如果没有其他公事，苏女士，我的时间分配很紧张。”
逐客令明确而冰冷。
苏茜微微颔首，没有再说什么，安静地转身离开了。
纯白色的空间里又只剩下凌曜一人，还有周围无数等待组合的、能带来极致快感的“爽点”星辰。
他迅速将刚才那段关于老人和鱼的、毫无价值的插曲从缓存中彻底清除。
手指轻点，一个全新的、光芒四射的【无敌领域】模块被拖入“极乐计划”的框架中。
数据流再次变得纯净而高效。
只是，在那精密运转的意识最底层，一个微小到可以忽略不计的裂隙，已经悄然产生。那句“一个人可以被毁灭，但不能给打败”，像一颗早已灭绝的植物的种子，沉入了漆黑的数据土壤之下，寂静无声。
3 “最优解”的困境
【Project Elysium】的成品，被命名为《寰宇至尊》，以一种前所未有的奢华姿态被推向市场。
星海文娱动用了所有渠道。城市的全息广告牌上，主角凌无极背负双手，眼神睥睨，脚下匍匐着万千神魔，口号简单粗暴：“极致爽感，颠覆想象！”、“体验百分之百的完美人生！”。推送算法开至最大功率，确保全球每一个接入了“缪斯”系统的用户，在开机第一秒就能看到这本书。
爆炸。
数据上的核爆。
上线首秒，订阅数突破历史峰值。一小时内，服务器因为过于汹涌的打赏和礼物数据流而短暂宕机。评论区彻底沦为狂欢的海洋，每秒数以万计的新评论喷涌而出，清一色的：
“无敌！太无敌了！”
“卧槽！开局就满级！神豪！美女倒贴！我哭了！”
“爽得我头皮发麻！这才是我们该看的！”
“凌首席YYDS！缪斯系统YYDS！”
维克多·陈的兴奋溢于言表，他甚至亲自来到凌曜的工作区，拍了拍这位爱将的肩膀：“看！凌曜！这就是未来！人类情绪的可塑性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强！他们根本不需要挫折，只需要源源不断的‘满足’！”
凌曜站在巨大的数据可视化屏幕前，看着代表《寰宇至尊》的那条DP曲线，几乎是以九十度直角飙升，而后稳稳地维持在99%以上的恐怖高位，FP曲线则彻底趴在了零点线上，如同一具死尸。
完美。
所有指标都完美地符合甚至超越了“极乐计划”的预期。
“缪斯”系统自动生成的章节，以每分钟一章的速度稳定发布。主角凌无极没有任何挫折，一路横推。神兵利器会自动认主，上古秘境仿佛是他家后院，绝色仙子们毫无理由地痴心一片，反派们则愚蠢得恰到好处，准时出现奉献被打脸的经验值，然后被碾碎。
最初的狂潮持续了三天。
三天后，凌曜像往常一样监测数据时，发现了一些极其细微，但在他眼中却无比刺眼的异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