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说起踢足球,真得服黑人的天赋。小峰他们都是成年人,可跟十多岁的黑人小孩一踢,经常被打得找不着北—— 这帮孩子好像天生就带着踢足球的基因,又灵活,意识又好,脚法还准。后来才知道,他们平时根本买不起正经足球,只有跟中国员工踢球时才能踢上真足球,平时都是拿塑料袋、破胶布缠成个球来练 —— 就这么练,还能踢得这么好。

但除了偶尔踢踢球放松一下,其他时间都是千篇一律的艰苦工作。因为语言能力突出,领导安排小峰负责当地采购的工作。当时给他们开车的司机是项目招聘的当地黑人,受过不错的教育,不光会说法语和当地的斯瓦西里语,还能说点英语(就是不太熟练)。平时小峰跟司机主要用英语交流,有时候说不明白,就蹦几句法语单词,差不多也能沟通。

可能有人会问,在当地出门采购安全吗?告诉大家,小峰他们当时出门都有专业保镖跟着。中方从英国的 GFS 保安公司雇了四个黑人保安 —— 因为这家英国公司在刚果金也得雇佣当地人。这四位保安个个五大三粗,手里都拿着 M16 和 AK47,看着就挺唬人,而且枪里都有实弹。只要出矿区,保安都会跟着。

为了安全,出去采购时,一般都是几个保安架着枪,跟着司机和小峰一起开着皮卡去市区采购。当地人对中国人还挺友好的,但公司还是反复强调“安全第一”。

这话刚说完,就到了 2010 年圣诞节的前一天。

当时他们矿区的药品物资快不够了,领导马上安排小峰:“你赶紧去附近采购一批药物!” 之所以这么急,是因为第二天就是圣诞节 —— 刚果金当地过圣诞节,所有商店、药店都会关门。矿区最缺不得的就是药品,万一关门期间有人需要用药,那可就麻烦了。

小峰不敢怠慢,立刻叫上司机,又去通知保镖准备出发。可一联系保镖,麻烦就来了:这群保镖为了第二天的圣诞假期,早就提前跟保安公司负责人请假了,不到中午就全回家准备过节了。一问才知道,整个基地就剩保安主管留守。

“这可怎么办?” 但采购药品是急事,小峰赶紧跟领导商量。他们盘算着:从矿区驻地到市区也就 30 分钟车程,这条路小峰和司机走熟了,一周少说也得跑三四趟;只要买完药赶紧回来,不去鱼龙混杂的地方,应该出不了什么事。干脆俩人去得了。

3 巫医显灵

于是小峰就跟司机开着一辆皮卡离开矿区,往市区赶。路上会经过一个村子—— 小峰之前就知道这儿,因为村里的孩子偶尔会来矿区跟他们踢足球,但他从没进过村子。圣诞节前夕,路边到处挂着用黑木头和茅草做的面具装饰,还有些木头桩子上插着牛头骨、绑着鸟羽毛,典型的非洲风格,远远瞅着跟游戏里的图腾似的,透着股诡异。

就在快开到那村子附近时,小峰远远看见一群当地黑人站在路中间,还摆了几块大石头把路堵了。他赶紧让司机减速,心里暗骂:“真倒霉!大过节的这帮家伙也不歇着。” 这群人说白了就是当地的地痞无赖,都是附近村里的,经常在路中间摆石头拦车 —— 给钱就帮你搬开让你过,不给钱就耗着,不打不骂,就是不让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