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是潘卫民。他没有打电话，只回复了两个字，时隔一个小时： “就到。”
陈默闭上眼，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赌赢了。那声虎啸，是吹响在他们灵魂深处的集结号。
两天后，郊区的废弃仓库里，弥漫着灰尘和霉味。四个人，时隔二十年，再次站在了一起。
场面却并无激动人心的拥抱。李大雷穿着件脏兮兮的工装外套，胡子拉碴，身上还带着淡淡的酒气，但眼睛里的浑浊已被一种血红的锐利所取代，他不停地打量着其他几人，像一头不安的困兽。
刘致远西装革履，与周遭环境格格不入，脸上带着旅途的疲惫和一丝尚未褪去的焦虑，他下意识地保持着距离，仿佛怕灰尘弄脏了他的高定西装。
潘卫民最沉默，他穿着洗得发白的旧夹克，眼神躲闪，几乎不与任何人对视，只是死死抱着一个看起来年代久远的军绿色医疗箱，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陈默看着他们，心中百感交集。岁月在他们身上刻下了截然不同的痕迹，隔阂和陌生感像一层透明的墙横亘在中间。没有人知道该说什么，往日的默契早已被二十年的尘埃覆盖。
“废话不多说了，”陈默打破令人窒息的沉默，将打印出来的动物园地图铺在一张积满灰的旧桌子上，“目标区域在这里。我们时间不多。”
他的手指点在地图上，目光扫过眼前这些既熟悉又陌生的老兄弟。齿轮已经锈蚀，勉强重启，发出刺耳的噪音。但无论如何，机器终于开始重新转动了。第一步，总算迈了出去。
第三章 动物园暗影与无声嘶吼
行动计划简单到近乎粗糙。他们这群老家伙，早已没了当年那些高科技装备的支持，能依靠的只有所剩不多的本能和二十年都未曾磨灭的记忆。
刘致远，曾经的“狐狸”，贡献出了他随身带来的最新款笔记本和几个伪装成充电宝的信号放大器。他坐在动物园的长椅上，假装低头玩手机，手指却在屏幕上飞快操作，试图捕捉和定位那微弱信号的精确来源。他的西装换成了休闲夹克，但紧绷的嘴角和不时推一下眼镜的动作，暴露着他与周围轻松氛围的格格不入。
李大雷，“坦克”，负责外围观察。他像一头笨拙的熊，混在带孩子的人群里，显得格外突兀。但他的眼睛，那双被酒精浸泡多年的眼睛，此刻却像鹰隼一样，锐利地扫视着每一个出入口、每一处监控探头、每一个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他是在用当年侦察敌营的本能，评估着这里的安保漏洞。
陈默和潘卫民则装作普通游客，沿着规划好的路线，慢慢靠近那片被标记为“后勤管理区，游客止步”的区域。
事情一开始就不太顺利。那片区域比想象中更封闭，高墙电网，唯一的入口是厚重的铁门，且有保安值守。试图靠近的陈默立刻引起了注意。
“哎，老师傅，这边不能进，没看见牌子吗？”一个年轻的保安走过来，语气带着点不耐烦。
陈默心里一紧，正想着如何搪塞，潘卫民却突然弯下腰，剧烈地咳嗽起来，脸色煞白，呼吸急促，一只手死死抓住陈默的胳膊，另一只手颤抖着指向自己的口袋，像是要掏什么药。
保安愣了一下，脸上的戒备换成了些许慌乱。“大爷？您没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