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黑衣保镖拦住了他。
“不可能……周默那个废物,他怎么可能……”顾宇航面如死灰,手机疯狂震动,屏幕上“公司法务”四个字刺眼。
他不敢接,身体抖得筛糠。
母亲扑了过来,捶打着律师。
“你胡说!我儿子的大好前程,怎么能被死人毁了!钱呢!我们的钱呢!”
傅谨言终于收起手机,眉头微蹙。
“一场闹剧。”
他看向我照片的眼神,充满了厌恶,仿佛在看一件麻烦的垃圾。
林薇薇挽住他的手臂,柔声说:“谨言,别生气了。清霜姐也只是……太爱你了,才会做这些极端的事。我们走吧,别让这些无关紧要的人影响心情。”
“无关紧要的人?”
王律师的声音不大,却让所有人都听见了。
他合上日记,目光转向我的父母。
“顾建国先生,张爱琴女士,日记的第三页,是关于你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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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我们的?”母亲张爱琴停下撒泼,狐疑地看着律师,“清霜还给我们留了什么?我就知道,她最孝顺了,肯定把保险金都留给我们了。”
父亲顾建国也清了清嗓子,摆出一家之主的架子。
“律师,念吧。我女儿不会亏待我们。”
王律师翻开日记,声音没有一丝波澜。
“‘爸,妈。你们现在住的房子,喜欢吗?一百八十平的江景大平层,视野很好。’”
“那是当然!”张爱琴立刻炫耀起来,“那可是我们女儿孝敬我们的!傅谨言都说,地段一流。”
傅谨言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耐。
律师继续念。
“‘为了买这套房,我每天打三份工。白天在公司做牛做马,晚上去餐厅端盘子,凌晨还要给网站画插画。有一次我发高烧,在出租屋晕倒了三天,差点死掉。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把刚收到的稿费给你们转过去付首付。’”
这段话,让灵堂陷入了诡异的寂静。
我记得那次。
我醒来时,房间里全是馊掉的外卖味道。手机上有几十个未接来电,全是催款和催工作的。没有一个,来自我的家人。
我给傅谨言打电话,声音虚弱。
“谨言,我生病了,好难受。”
电话那头是嘈杂的音乐和笑声。
“顾清霜,你能不能别这么幼稚?我正在跟导师参加重要的学术派对,你打个电话就是为了撒娇?缺钱就直说,别搞这些把戏。”
说完,他就挂了。
我躺在冰冷的地板上,看着天花板,第一次觉得,活着好累。
律师的声音将我从回忆里拉回。
“‘你们拿到房本那天,打电话给我,第一句话是,‘清霜啊,你弟弟的女朋友要三十万彩礼,你给出一下’。’”
顾建国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张爱琴尖叫起来:“她写这个干什么!我们是她爸妈,养她这么大,她给我们花点钱不是应该的吗!”
“是啊,应该的。”王律师重复了一句,然后念出下一段。
“‘所以,我想通了。我应该把这份‘应该’,给更需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