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云这种样貌身段的，人牙子至少要开价八十两朝上的。
二十两就能买断，还对我感恩戴德的，合该老天让我从她身上赚钱。
我忙让柳叶拉住，正要吩咐她下去，就听见柳叶行礼，“老爷。”
我盯着进来的周康通，果然，他的眼神就没从静云身上错开。
我心里冷笑，脸上只装作没看到，“静云，这是老爷。”
静云跪下磕头。
周康通快走一步，拉起静云的手，不停地摩挲，笑问，“这是新来的小丫头？”
柳叶回是，随即走到二人中间，“静云，活计多得很，随我下去吧。”
周康通瞪了眼柳叶，柳叶忙低下头。
他瞟一眼我又不好发作，坐下端茶，眼神却一直黏着静云的背影。
“这小丫头不错。”
周康通伏向我，“还是夫人疼我啊！哈哈。”
我瞥他一眼，“这么好的货色，卖不了高价不可惜了？”
“这我自然知道，可这头一夜给我，倒真是不错了...”
我冲他微微一笑，“你要是能得手，自然是你的，小丫头的性子，都烈得很。”
4
入夜，周康通就摸进了静云住的下人房。
我怕柳叶误事，特意让她来卧房伺候我。
梆子刚响三声，就听见一声惨叫。
我连忙披衣下床，同柳叶一起过去。
下人房逼仄，除了一床一桌再无其他。
静云缩在床角，手里握着一把剪刀，头发散乱，衣衫不整。
周康通立在床边，满面怒色，捂着左臂，血滴从指缝间渗出来。
静云见我来了，哭喊一声，“太太！”
我看了眼柳叶，她立即上前，把静云从床上拖下来。
我淡淡道，“老爷伤得这样重。”
柳叶回看我，转身狠狠扇了静云一个耳光。
静云的脸被打的歪到一边，嘴角被牙齿咬破了，沁出点点血迹。
周康通痛怒交加，朝着静云心窝猛踹一脚。
她的头磕在床沿上，发出咚的一声响。
随后便没了动静。
周康通还要上脚。
我担心闹出来人命，拉住他，“行了，别扯到伤口。”
看向静云，“你是我买回来的奴才，再怎样，也不能伤了主子。”
又吩咐柳叶，“天亮了去找人牙子，无论窑子还是哪里，尽快卖出去。”
静云像是才缓过神，匍匐向前拉住我的裙角，“太太，太太，求您饶我一命！”
我踢开她的手，扶着周康通回了我的院子。
周康通疼得龇牙咧嘴，我则暗暗有些高兴。
平日里他快活得很，如今在这种事上吃些苦头，我也觉得舒心。
5
次日清早，我刚醒，喊柳叶进来服侍。
她低声道，“太太，静云在外面跪了一夜。”
“叫人牙子了吗？”
“正准备去。”
我揉揉太阳穴，“这小丫头，让她进来吧。”
静云进屋就跪，哀声哭泣，“求太太给条生路吧，静云做牛做马也要报答您！”
我叹口气，“丫头，原本就是看着你有眼缘，我才愿意把你从那难民堆里拉出来。”
“老爷相中你，你要是不愿意，直接与我说便是。”
“偏偏你扎伤了老爷，这让我如何留你。”
静云哭得悲切。
柳叶在一旁宽慰她，“府里你是断乎留不得了，到底你的年纪小，沉不住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