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姐,你为阿屿付出了这么多,也算是我们陆家的‘功臣’。”周雅兰还在继续她那虚伪的表演,“让你来,也是想让你看一看,你的付出,没有白费。阿屿,他终于走到了这一步。”
真是字字诛心。
电话那头,似乎还传来了白梦娇滴滴的声音:“阿姨,让她来做什么呀,屿哥哥会不高兴的……”
周雅兰压低了声音,却足以让我听清:“傻孩子,这你就不懂了。就是要让她亲眼看着,彻底死了心,以后才不会来纠缠阿屿。”
我笑了,笑声很轻,却让电话那头的周雅兰,瞬间安静了下来。
“好啊。”我说。
周雅兰似乎愣住了,没想到我会答应得这么爽快。
“你说什么?”
“我说,我来。”我的声音,带着一丝她听不懂的,玩味的笑意,“陆家的祭祖大典,这么重要的场合,我确实……应该到场。”
挂了电话,我嘴角的笑意,渐渐变冷。
周雅兰,陆屿。
你们大概以为,这会是我这辈子,最屈辱的一天。
你们错了。
这一天,将会是你们陆家,刻在骨血里,永世不敢或忘的,噩梦。
我站起身,走到院子中央。
玄叔不知何时,已经悄无声息地站在了我的身后,手中,捧着一个古朴的木盒。
“小姐,‘玄衣’已经备好了。”
我打开木盒。
里面,是一件用不知名黑色丝线绣着繁复暗纹的复古长袍,入手冰凉,却仿佛带着某种沉甸甸的力量。
这是我们沈家家主,只在特定场合,才会穿的祭服。
“玄叔,”我轻轻抚摸着那冰凉的丝滑布料,“你说,他们看到我穿这身衣服出现,会是什么表情?”
玄叔那张沟壑纵横的脸上,露出一个森冷的笑容。
“他们会明白,什么叫……天威难测。”
4
周六,陆家老宅。
这座位于京城西郊,占地百亩的庄园,今天格外庄严肃穆。
所有陆家的嫡系和旁支,都从世界各地赶了回来,黑色的轿车停满了整个前院。
我到的时候,仪式即将开始。
我的车,是一辆极其低调的黑色红旗,没有任何车牌,却在驶入庄园大门时,所有的安保都主动退让,仿佛接到过最高指示。
车子没有停在前院,而是沿着一条僻静的小路,直接驶向了庄园深处的祠堂。
玄叔为我打开车门。
我穿着那身黑色的“玄衣”,长发用一根简单的乌木簪束起,脸上未施粉黛,神情淡漠。
祠堂外,已经站满了人。
陆家的男丁们,都穿着统一的黑色中山装,女眷们则穿着素色的旗袍。每个人都表情严肃,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紧张而压抑的气氛。
陆屿站在人群的最前方,他身边,是他的父亲,陆震霆。
今天的陆屿,意气风发。他换下了平日里的商务西装,一身合体的中山装,让他显得更加挺拔。他正低声和陆震霆说着什么,眉宇间,是掩饰不住的得意。
他身侧,站着一身白色旗袍的白梦。她小心翼翼地护着小腹,脸上带着幸福而娇羞的笑容,正接受着周围女眷们或真心或假意的奉承。
好一幅阖家欢乐,其乐融融的画面。
我的出现,像一颗石子,投入了平静的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