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暴雨里踩碎第七片积水时,手机导航
终于停止了跳屏,屏幕中央那个不断闪烁
的红点,正牢牢钉在前方那栋爬满黑藤的
老房子上。雨丝像冰冷的针,扎进冲锋衣
的缝隙里,我攥着方向盘的手已经泛白
——三天前收到的匿名邮件还存在相册里,发件人只留了一句话:“想知道你妹妹最
后在哪待过,来槐安路17号,午夜前
找到‘它’,否则你会和她一样。”
妹妹失踪的第三十七天,警方的搜查日志
停在了“监控盲区”,而我循着她最后转账
记录里的地址,从城市另一端摸到了这片
荒郊。老房子的铁门锈得能拧出红水,推
开时发出的“吱呀”声被暴雨吞没,只有门
楣上那块褪色的木牌还算清晰,上面刻着
歪歪扭扭的四个字:“屋里有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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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门的瞬间,一股混杂着霉味和铁锈的
气息扑面而来。客厅没开灯,只有玄关处
一盏接触不良的壁灯在忽明忽暗地闪烁,
光线勉强勾勒出房间里的轮廓:褪色的碎
花沙发陷在地板里,茶几上摆着半杯早已
凝固的咖啡,墙上挂着一幅没有脸的全
家福,相框边缘爬满了蛛网。
“有人吗?”我试探着喊了一声,声音刚出
口就被厚重的寂静压了下去。口袋里的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自动亮起,弹出
一个陌生的倒计时界面——“04:59:58”,
红色的数字在黑暗里格外刺眼,下方还有
一行小字:“找到第一个‘狼痕’,否则倒计
时结束时,门会锁死。”
我攥紧了口袋里的折叠刀,指尖冰凉。妹
妹的失踪案里,警方在她租的公寓里发现
过同样的倒计时纸条,只是当时上面的数
字已经归零。我绕开沙发,借着壁灯的光
仔细查看每一个角落,地板上积着厚厚的灰
尘,只有一串新鲜的脚印从玄关延伸到客
厅深处,脚印很奇怪,前半部分是人类的
鞋印,后半部分却渐渐变成了兽爪的痕
迹,爪尖的划痕里还沾着暗红色的污渍。
顺着脚印走到客厅尽头,我发现了一扇被
木板钉死的门,木板缝隙里透出微弱的
绿光。我用折叠刀撬开最下面的一块木
板,一股更浓烈的铁锈味涌了出来,低头
看去,门后的地面上画着一个奇怪的符
号——三角形里套着一个狼头,符号边缘
用暗红色的液体勾勒,用手指蹭了蹭,粘
稠的触感像干涸的血。
就在我的指尖碰到符号的瞬间,手机倒计
时突然暂停,屏幕弹出新的提示:“第一
个狼痕已找到,下一个在‘听不见声音的
房间’,记住,听到狼嚎时,别抬头。”
壁灯突然“啪”地一声熄灭,整个客厅陷入
彻底的黑暗。窗外的暴雨声似乎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阵若有若无的脚步声,从
楼梯上传来,一步,两步,沉重地踩在木
质台阶上,像是有什么东西正拖着巨大的
躯体往下走。
我摸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光束颤抖着照向
楼梯口。扶手积满灰尘的栏杆后,隐约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