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高大的影子在晃动，影子的轮廓很
奇怪，肩膀宽得不成比例，手臂垂到膝
盖以下，指端的阴影像尖锐的爪子。我屏
住呼吸，慢慢后退，后背突然撞到了什么
东西，转身一看，竟是刚才那幅没有脸的
全家福，不知何时掉在了地上，相框摔碎
的玻璃碴里，嵌着一张泛黄的纸条，上面
是妹妹的字迹：“它会模仿声音，别信妈
妈的呼唤。”
“小远，是你吗？”
一个温柔的女声突然在身后响起，
像妈妈生前的声音，带着我熟悉的沙哑。
我浑身一僵，想起妹妹纸条上的话，死死
攥住手机，没有回头。那声音又靠近了些，
带着淡淡的栀子花香——妈妈生前最喜欢
的香水味，“小远，妈妈好冷，你转过
身来，让妈妈抱抱你好不好？”
手电筒的光束里，地面上出现了一双穿着
妈妈旧拖鞋的脚，鞋面沾着泥土，脚趾甲
缝里却夹着暗红的血。我猛地抬头，光束
照向那张脸——那是一张和妈妈一模一样
的脸，却没有眼睛，眼窝是空的，黑洞洞
的洞里不断渗出粘稠的液体，顺着脸颊往
下流，滴在地板上，发出“嘀嗒”的声响。
“你不是妈妈！”我举起折叠刀，朝着那张
脸刺过去，刀刃却直接穿过了它的身体，
像刺进了一团雾气。那“妈妈”突然发出一
阵尖锐的笑声，声音渐渐变成了狼嚎，刺
耳得让我耳膜发疼。我想起手机提示里
的话，立刻低下头，死死盯着地面，直到
狼嚎声消失，再抬头时，那个“妈妈”已经
不见了，只有地上的拖鞋还在，鞋尖朝着
楼梯的方向。
2
按照手机提示，“听不见声音的房间”应该
在二楼。我握着手机，一步一步走上楼梯
，台阶每踩下去一步，就发出一声“咯吱”
的呻吟，像是随时会塌掉。二楼的走廊
比一楼更暗，墙壁上布满了裂缝，裂缝里
渗出墨绿色的液体，在地上汇成细小的
水流，朝着走廊尽头的房间流去。
走廊两侧有三扇门，第一扇门虚掩着，里面
传来电视的声音，播放着几十年前的老动
画片；第二扇门紧锁着，门把手上缠着
头发，头发里还夹杂着细小的骨头；第三扇
门贴着一张黄色的符纸，符纸已经发黑，
上面的字迹模糊不清，门后没有任何声
音，连风声都没有。
“听不见声音的房间”应该是第三扇门。我
走过去，刚碰到符纸，符纸就“哗啦”一声
碎了，变成黑色的粉末，飘落在地上。门
没有锁，轻轻一推就开了，里面是一间卧
室，床上铺着褪色的粉色床单，床单上有
一个人形的污渍，像是有人躺了很久，床
头柜上摆着一个相框，相框里是妹妹的
照片，照片上的妹妹在笑，眼睛却看向镜
头外的某个地方。
房间里真的没有任何声音，连我的呼吸声
都听不见，像是被隔绝在了另一个空间。
我打开手机手电筒，仔细查看房间的每一
个角落，床底下没有东西，衣柜里挂着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