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坏的，也有不坏的。”我打断她，目光扫过远处莲塘方向——那个划水声正笨拙地靠近，“比如现在正往这边来的那个，不算太坏，只是有点傻。”
灵儿顺着我的目光望去，脸上泛起一丝红晕，下意识往水里又缩了缩。
“你快些穿好衣服。”我背过身，声音平静，“此地不宜久留，那些坏人可能还会有同伙。”
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穿衣声，和水珠滴落的轻响。
很快，细碎的脚步声停在我身后。“我……我好了。”
我转过身。她已穿上那身熟悉的鹅黄色衣裙，头发湿漉漉地披在身后，小脸微微仰着，看着我，手指紧张地绞着衣角。
远处，李逍遥的咋呼声已经清晰可闻：“咦？这阵法怎么好像被人动过？怪哉怪哉！”
我朝灵儿伸出手：“跟我来，别出声。”
她犹豫了一下，轻轻将自己微凉柔软的小手放在我的掌心。
我牵着她，身影一闪，悄无声息地没入旁边的树丛，避开那条注定相遇却又已被彻底扭转的路径。
透过枝叶的缝隙，能看到李逍遥那小子挠着头，一脸困惑地东张西望，嘴里嘀咕着“仙女呢？说好的仙女洗澡呢？”，然后被突然出现的姥姥抓了个正着，一顿鸡飞狗跳。
灵儿在我身边，好奇地看着那一幕，又抬头看看我，眼睛眨呀眨，似乎不明白我为什么要躲起来。
我没有解释。
只是握紧了她的手。
第一步，成了。
接下来的路，还很长。南诏国，拜月，水魔兽……还有，那锁妖塔上注定的一坠。
但这一次，不一样。
我低头，看着掌心那枚并未随着系统屏幕一同消失的“逆鳞”剑印记，正微微发烫。
“等着我，月如。”我在心里默念，“这一次，谁都不会死。”
我们隐在树影深处，仙灵岛的风裹着莲香拂过，却吹不散我鼻尖萦绕的、来自未来的血腥味。李逍遥被姥姥提着耳朵训斥的咋呼声渐渐远去，成了这片静谧背景里一个无关紧要的注脚。
手心里，灵儿的手指细微地颤了一下，冰凉。
我低头，对上她仰起的视线。那眼睛太干净，像初融的雪水，清晰地映出我此刻或许还未完全敛去的、属于轮回者的冷硬。她很快垂下眼睫，声音细弱：“谢谢……你。姥姥说，不能随便跟外人走的。”
“我不是外人。”我松开手，退开半步，留给她安全的距离，“我是来帮你的人。那些坏人想要抓你，他们的目标是你身上的血脉。”
“血脉？”她茫然地重复，手下意识地按在自己心口，那里或许正隐隐散发着她自己也不明白的力量波动。
“以后你会明白。”我不欲在此刻深究，那只会吓到她，“现在，先离开这里。你姥姥那边，我会去解释。”
她犹豫着，又看了一眼李逍遥消失的方向，那里只剩下空寂的莲塘。一种冥冥中的失落感让她微微蹙起了眉，但她最终还是选择看向我，轻轻点了点头：“嗯。”
领着她绕开水月宫的正殿，从一条鲜为人知的小径直接前往姥姥清修的后殿。一路上，阵法暗伏，却在我看似随意的几步踏落下悄然平息。灵儿跟在我身后，脚步轻捷，对路线的熟悉程度让她眼中讶异愈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