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殿竹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正在蒲团上闭目调息的姜氏（姥姥）骤然睁眼，精光爆射，厉喝：“谁？！”强大的气场瞬间锁定了我，带着护犊的警惕与杀意。
“姥姥！”灵儿惊呼一声，想上前。
我抬手拦在她身前，目光平静地迎上姜氏：“敌人已至仙灵岛，目标便是灵儿。方才池边，我已击退一人。”
姜氏脸色骤变，霍然起身：“你说什么？！”她目光锐利地扫过我，又看向灵儿，见她发梢犹湿，衣裙却整齐，不似受了委屈，但惊惶未褪。
“阁下究竟是何人？为何知晓我仙灵岛密径，又为何出手相助？”
“路过者，受人之托。”我给出一个早已准备好的、无从查证的说法，“托付之人言，灵儿身系重大，南诏故土有变，拜月邪教蠢蠢欲动，其爪牙已伸至中原。仙灵岛，不再安全。”
“拜月教……”姜氏瞳孔一缩，这个名字显然触动了她最深的恐惧与仇恨。她盯着我，似乎想从我脸上找出任何一丝虚伪的痕迹，“受何人所托？”
“一位故人。名讳，不便透露。”我语气淡然，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信与不信，在于您。但方才黑苗人破阵袭扰之事，并非作假。或许很快，更多的敌人就会登岛。”
姜氏沉默了，脸色阴晴不定。她守护灵儿隐居于此十年，最怕的就是这一天的到来。我的出现太过突兀，言辞也漏洞百出，但我击退了敌人、熟知路径、甚至点破拜月教之名，这些又由不得她不信。
更重要的是，灵儿正用一种混合着依赖和信任的目光看着我——这种目光，姜氏从未见她给过任何一个“外人”。
“……你想如何？”姜氏最终沉声问道，语气缓和了些，但戒备未消。
“带灵儿离开，前往南诏。”我直接道破目的，“解开水魔兽之困，粉碎拜月阴谋，正本清源。这是她必须承担的命运，躲避无用。”
“不行！”姜氏断然拒绝，将灵儿护在身后，“灵儿绝不能去南诏！那里太危险了！”
“留在岛上就不危险了吗？”我反问，“今日我能‘路过’，明日拜月的精锐也能‘路过’。您能抵挡一次，能抵挡十次、百次吗？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姜氏身形一震，我的话戳中了她最深的恐惧。
“姥姥……”灵儿轻轻拉住姜氏的衣袖，声音虽轻，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坚定，“他……他说的是对的。我……我好像感觉到，有什么不好的事情正在发生。我们……不能一直躲在这里。”
她体内的女娲血脉，即便未曾觉醒，也已开始本能地感知灾厄。
姜氏看着灵儿稚嫩却认真的脸庞，眼中闪过剧烈的挣扎，最终化为一声长叹，疲惫地闭上了眼：“天命……终究是逃不过么……”她再次睁开眼时，目光已变得决绝，“老身随你们一同去！”
我略一沉吟，点了点头：“可以。但此行需隐匿行踪，速战速决。请尽快收拾，我们即刻出发。”
必须赶在李逍遥那小子被婶婶敲醒、想起仙灵岛这茬之前离开。现在的他，只是一个油嘴滑舌的店小二，还不是那个命中注定的逍遥哥哥。他的轨迹，已被我强行掰开。
半日后，一艘轻舟悄无声息地驶离了仙灵岛码头。我站在船尾，看着那片宛若仙境的岛屿在暮霭中渐渐模糊、缩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