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儿坐在船中，回头望着生活了十年的家，眼中满是眷恋与不安。姜氏搂着她的肩膀，低声安慰着，看向我的目光依旧复杂。
我没有回头。
我知道，从斩碎系统屏幕的那一刻起，这条路就只能向前，不能回头。
第一站，余杭镇。
船靠岸时，已是深夜。我将灵儿和姜氏安置在镇外一处隐蔽的林地，独自潜入镇上。
云来云去客栈的后院，我悄无声息地翻入，精准地找到了李逍遥的房间。那小子正四仰八叉地睡在床上，嘴角留着哈喇子，梦里还在嘟囔着“发财啦……仙女……”
我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巧的玉瓶，拔开塞子，在他鼻端轻轻一晃。一丝若有若无的异香散出，他睡得更沉了，连梦话都停了。
这是能让人遗忘短期内特定记忆的“忘忧散”，效果比那破馒头稳定得多。
看着他毫无心机的睡颜，我沉默片刻。
“抱歉，小子。”我低声道，声音消散在夜风里，“这一次，你的英雄路，我替你走了。安安稳稳做你的客栈小老板，或许对你更好。”
留下足够他婶婶治病和客栈周转的银钱，我如来时一般，悄然离去。
接下来的路途，快得惊人。
没有李逍遥那些插科打诨、英雄救美的枝节，没有沿途小妖小怪的纠缠，我的目标明确得可怕。凭借对剧情的全知和远超当前世界水平的力量，我几乎是以碾压的姿态直线南下。
偶尔遇到不开眼的拦路妖魔，或是拜月教派出的零星探子，往往剑未完全出鞘，战斗便已结束。灵儿从一开始的惊慌，到渐渐习惯，看向我的目光里，依赖之外，多了几分她自己或许都未察觉的、朦胧的憧憬。
姜氏则越发沉默，她越来越看不清我的深浅，只能紧紧跟着，用生命护着灵儿。
穿越黑水镇，绕过血池，赤鬼王那点道行在我面前如同儿戏，土灵珠到手。
隐龙窟内，蛇妖男狐妖女甚至没看清我的脸，便被剑气禁锢。我并未下杀手，只取走了雷灵珠。灵儿看着那两只瑟瑟发抖、相拥在一起的妖怪，眼中露出一丝不忍，轻轻拉了我的衣袖。
“它们……并未主动害人，只是……占了这洞府。”她小声说。
我看了她一眼，收起雷灵珠，解开了禁锢。“好自为之。”留下这句话，带着灵儿和姜氏转身离开。身后，是两只妖物劫后余生、难以置信的叩拜声。
风灵珠、火灵珠……五灵珠相继入手，过程顺利得近乎枯燥。
唯一的变数，发生在苏州城外。
我们并未入城，但恰逢林家堡大小姐林月如，正挥动着长鞭，怒气冲冲地追打一个逃婚的可怜家丁。
那抹鲜艳的红影，如同灼灼燃烧的火焰，伴随着娇叱与破空声，猛地撞入我的视野。
一瞬间，锁妖塔上那下坠的红衣，与眼前这鲜活、跋扈、生命力蓬勃的身影，狠狠重叠。
我的脚步顿住了。
灵儿也看到了，她轻轻“啊”了一声，似乎被那大小姐的泼辣惊到了，下意识地往我身边靠了靠。
姜氏皱眉：“江湖纷争，与我们无关，快走吧。”
林月如一鞭子卷住那家丁的脚踝，将他拖倒在地，扬着下巴，像只骄傲的凤凰：“跑？再跑啊！看本小姐不打断你的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