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咖啡店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晚风卷着深秋的凉意吹过来，我裹紧了外套，沿着小区的小路慢慢走。路灯把我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在铺满落叶的路上，像一道拖了很久的伤疤。
走到楼下时，我抬头看了看曾经的家——那套我们一起装修的房子，客厅的灯还亮着，只是现在里面住的人，已经和我没关系了。离婚后，我搬去了公司附近的公寓，把房子留给了她，可她没住多久就搬走了，说是看着伤心。现在想来，或许她是早就计划好了要离开。
回到公寓，我把手机里和林晚的聊天记录全部截图保存，然后给律师朋友打了电话。他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职业性的冷静：“聊天记录一定要备份好，别删任何一条。她要是找你要钱，千万别给，不管是产检费还是生活费，一旦给了，后续就说不清楚了。还有，别在任何时候口头承认孩子是你的，包括跟她的家人，只提鉴定的事。”
我一一应下，挂了电话后，点开林晚的微信头像——背景还是我们去年在海边拍的合照，她穿着白色的连衣裙，笑着靠在我肩上，浪花漫过我们的脚背，那时的阳光好像还暖着屏幕。我盯着照片看了很久，手指在屏幕上划了又划，最后还是把她的聊天框设成了“免打扰”。
2 旧情难断
第二天清晨，敲门声把我从浅眠中惊醒。我揉着眼睛打开门，看见林晚的父母站在门外，叔叔的头发比上次见面时白了些，阿姨的眼睛肿着，眼角的皱纹里还带着没擦干的泪。
“小远，对不起，是我们没教好晚晚。”阿姨一开口就红了眼眶，伸手想拉我的胳膊，又怕我反感，停在了半空中，“她现在过得太难了，一个人怀着孕，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你看在过去的情分上，能不能先帮帮她？”
我把他们让进屋里，客厅的茶几上还摆着没收拾的文件，压在一本翻开的相册上。相册里的照片是我们结婚时拍的，林晚穿着白色的婚纱，头纱落在肩上，手里拿着捧花，笑得眉眼弯弯。叔叔看见照片，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相册封面，“当初你们结婚的时候，多好啊……”
我的心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有点疼。我和林晚是大学同学，大一的时候在社团认识的，她当时是文艺部的干事，我是技术部的，因为一场晚会的策划，我们慢慢熟悉起来。她喜欢玉兰花，我就每天早上绕路去学校的玉兰园，给她摘一朵放在课桌上；她怕冷，冬天的时候，我就把她的手揣进我的口袋里，一路走回宿舍。
毕业那年，我向她求婚，在她最喜欢的玉兰园里，手里拿着用易拉罐拉环做的戒指。她哭着点头，说“我愿意”，那时的我们，以为会一辈子在一起。可谁能想到，短短几年，一切都变了。
“叔叔阿姨，”我拿起相册，轻轻合上，指尖划过封面的烫金字体，“我不是不想帮，只是现在情况特殊。先做鉴定，结果出来，如果孩子是我的，我会负责到底，给孩子上户口，承担所有的费用，也会经常去看他。但如果不是，我真的帮不了，我也有我自己的生活要过。”
他们没再多说，阿姨坐在沙发上，默默抹着眼泪。叔叔拍了拍我的肩膀，“小远，我们知道你委屈，是晚晚对不起你。我们回去劝劝她，让她早点做鉴定，别再耽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