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扯了一把旁边的苏晓晓。
苏晓晓像是受惊的兔子，浑身一颤，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我，声音细若游丝，带着哭腔：“阿川……对不起……真的对不起……看在我们过去的情分上……求你……”
“情分？”我终于开口，声音不大，却让周围的窃语声瞬间消失。
整个过道安静得可怕。
我往前走了一步，逼近他们。周磊下意识地后退，苏晓晓则僵在原地，脸色更白了。
“跟我谈情分？”我的目光从苏晓晓惨白的脸，移到周磊惊恐的眼睛，“你们配吗？”
两人同时哆嗦了一下。
“钱，今天下午五点前，汇入张律师指定的账户。一分不能少。”我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否则……”
我没说完，但威胁的意思毫不掩饰。
周磊腿一软，差点瘫倒，被苏晓晓死死架住。他嘴唇哆嗦着，还想说什么。
就在这时，教室门口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
穿着笔挺西装、戴着金丝眼镜的张律师，带着两名穿着制服、表情严肃的法院工作人员，出现在门口。他们的目光精准地锁定了周磊和苏晓晓。
张律师手里拿着一份厚厚的文件。
“周先生，苏小姐。”张律师的声音公式化，冰冷，“还款截止时间已到。根据协议约定及我方当事人陈川先生的委托，鉴于你们未能足额偿还借款本金及违约金，这是法院出具的财产冻结令及强制执行通知书。”
他将那份文件递到周磊面前。
周磊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缩回手，瞳孔骤然收缩，死死盯着那份盖着红色印章的文件，呼吸变得粗重急促。
“不……不能……”他喃喃自语，疯狂摇头，“你们不能……”
一名法院工作人员上前一步，语气严肃：“周磊，苏晓晓，请配合我们的工作。你们名下所有银行账户、网络支付账户已被依法冻结。名下登记的车辆、房产（如有）也已进入查封程序。请于三个工作日内，到法院执行局报道，配合后续资产清算……”
周围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同学们的眼睛瞪得溜圆，看着这只有在法治节目里才能看到的一幕。
“不！！！”周磊突然爆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嘶吼，猛地推开苏晓晓，双眼赤红地瞪着我，像是要扑上来撕咬，“陈川！你非要赶尽杀绝吗？！那些钱根本不够！你明明知道！你设局害我们！那份合同就是卖身契！”
张律师冷静地挡在我身前。
另一名法院工作人员立刻上前，制止了状若疯狂的周磊：“请你冷静！否则我们将采取强制措施！”
苏晓晓被推得踉跄几步，撞在旁边的课桌上，发出一声闷响。她像是感觉不到疼，只是呆呆地看着发疯的周磊，看着周围那些或鄙夷或怜悯的目光，最后目光落回我脸上。
空洞，绝望，死寂。
她忽然笑了。声音很轻，却异常刺耳。
笑着笑着，眼泪汹涌而出。
她慢慢蹲了下去，把脸深深埋进膝盖，肩膀剧烈地抽搐，发出压抑不住的、绝望的呜咽声。
周磊被法院工作人员控制着，还在不甘地挣扎嘶吼，语无伦次地咒骂，声音却渐渐带上了哭腔。
“完了……全完了……”
张律师不再看他们，转身对我微微颔首：“少爷，这边手续已经完成。后续事宜我会跟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