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我迎着他冰冷的视线,一字一顿,“离婚。我不演了。”
他死死盯着我,像是要从我脸上找出丝毫玩笑或者闹脾气的痕迹。
但没有。
只有一片死水般的平静和决绝。
“理由。”他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我忽然笑了,弯腰,从随身的包里拿出那份皱巴巴的诊断报告,轻轻放在茶几上,推到他面前。
“这个,够不够?”
他垂眸,视线落在“胃癌晚期”那几个字上,眉头狠狠一拧。但下一秒,他脸上出现的不是担忧或震惊,而是一种极其烦躁的、被打扰的不悦。
“所以?”他抬起眼,目光锐利如刀,“因为要死了,就想临死前闹一场?林晚,你觉得这样能威胁到我?”
心口像是又被狠狠捅了一刀,连带着胃部的疼痛都加剧了。
看啊,林晚,你还在期待什么?
期待他会有哪怕一丝一毫的怜悯?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口的腥甜,努力站直身体。
“威胁你?傅总未免太看得起自己。”我声音冷了下去,“我只是通知你。协议我已经让律师在拟了,很快会送过来。放心,你的钱,我一分都不会要。”
他脸色越发阴沉,几步跨到我面前,一把捏住我的下巴,力道大得像是要捏碎骨头。
“不要我的钱?那你想要什么?嗯?”他逼视着我,眼底翻滚着骇人的怒意,“学了五年,就学会用这种手段吸引我注意了?”
他的气息喷在我脸上,带着烟草的味道,曾经让我心悸,如今只让我恶心。
“吸引你?”我嗤笑一声,用力甩开他的手,后退一步,拉开距离,“傅斯年,你是不是觉得,全世界的女人都该围着你转?”
我抬手,指向窗外,指向今天医院的方向。
“包括你那个,没死透的白月光?”
傅斯年的脸色瞬间变了!
那是一种秘密被骤然戳穿的惊怒和慌乱,虽然只有一瞬,就被更深的阴鸷覆盖,但我捕捉到了。
“你胡说什么!”他厉声呵斥,眼神却不敢再与我对视。
“我是不是胡说,你心里清楚。”我看着他,一字一句,清晰无比,“今天下午,市中心医院,妇产科VIP诊室。需要我说得更详细吗?傅总陪着心上人产检,真是情深意重。”
他彻底僵住,脸色变得极其难看,盯着我的眼神像是要将我生吞活剥。
“你跟踪我?”
“我没那么无聊。”我迎着他的目光,毫不退缩,“碰巧遇见。顺便,听了场精彩的好戏。挡箭牌?棋子?傅斯年,这五年,你演得累不累?”
空气死寂。
只有墙壁上的挂钟发出滴答的轻响。
傅斯年胸膛微微起伏,眼神复杂地变幻着,从惊怒到阴沉,最后竟然奇异地沉淀下来,带上了一丝居高临下的嘲讽。
“所以呢?”他松了松领带,语气重新变得淡漠,“知道了又如何?林晚,别忘了你的身份。离了我,你算什么?一个连治病钱都没有的可怜虫!”
他上前一步,再次逼近,试图用惯有的方式碾压我、恐吓我。
“乖乖听话,扮演好你的角色。或许我心情好了,会施舍点钱,让你死得舒服点。”
每一个字,都歹毒得令人发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