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却一点点，一点点地勾了起来。
笑了。
傅斯年，苏清。
你们最好。
祈祷我这颗棋子。
死得足够安静。
嘴角那点弧度，冰得像淬了毒的刀锋。
走廊那头，傅斯年小心翼翼地扶着苏清，背影缱绻，刺得人眼睛生疼。
手里的诊断书被攥得死紧，纸张边缘几乎要嵌进掌心。胃癌晚期。四个字，判了我死刑。而他们，正满怀期待地迎接一个新生命。
多讽刺。
喉咙里的腥甜再也压不住，我猛地转身，冲进旁边的洗手间，趴在冰冷的洗手台上剧烈地干呕起来。
什么都吐不出来，只有灼烧般的痛楚和翻江倒海的绝望。
冷水泼在脸上，刺骨的凉意暂时压下了胃里的翻腾。抬起头，镜子里的人脸色惨白如鬼，眼角那颗精心点缀的泪痣，像个巨大的嘲讽。
我伸出手指，用力擦拭。
皮肤被搓得发红，那点褐色却顽固地留在那里，像是烙下的耻辱印记。
挡箭牌。
棋子。
用完了就扔。
傅斯年冰冷淡漠的声音和苏清娇嗲的轻笑，在脑子里反复回荡，刮得神经生疼。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眼底翻涌的酸涩和暴戾。
不能就这么算了。
五年。我不能带着一身病痛和满心屈辱，悄无声息地烂掉。
我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几乎从未主动联系过的号码。
“喂？林小姐？”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温和的男声，带着些许惊讶。是我的私人律师。
“陈律师，”我声音沙哑，却异常平静，“帮我拟一份离婚协议。对，和傅斯年。条款？除了我婚前那点私人物品，我什么都不要。”
挂断电话，我看着镜子里那个眼眶通红，却眼神冰冷的自己。
傅斯年，游戏该结束了。
* * *
回到那栋冰冷的别墅，天色已暗。
出乎意料，傅斯年竟然在家。
他坐在客厅沙发上，指尖夹着烟，眉头微锁，似乎心情不虞。听到开门声，他抬眼看过来，目光一如既往地带着审视，像是在检查一件物品是否完好无损。
“怎么才回来？”他语气不耐，“脸色还这么难看，妆也没补。”
我没说话，径直走到他对面，坐下。
茶几上还放着一个精致的首饰盒，是某个奢侈品牌的新款。以前，他会偶尔带这种礼物回来，施舍般丢给我，然后要求我戴上给“她”看。
我拿起那个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条钻石项链，流光溢彩。
“不喜欢？”他注意到我的动作，挑眉，“明天让秘书去换……”
话没说完，我猛地合上盒子，用力一掷！
“啪嗒——”
盒子精准地砸进角落的垃圾桶，发出沉闷的声响。
傅斯年愣住了，夹着烟的手指顿在半空，眼底闪过一丝愕然，随即被恼怒取代：“林晚，你发什么疯？！”
我慢慢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五年了，我第一次用这种姿态看他。
“傅斯年，”我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敲在寂静的空气里，“我们离婚。”
他瞳孔骤然一缩，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香烟灰烬掉落在昂贵的地毯上，他也浑然不觉。
“你说什么？”他缓缓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带来极强的压迫感，眼神阴沉得可怕，“再说一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