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小姐?”他开口,声音低沉悦耳,带着一种冷静的专业感,“我是顾景深。傅氏集团的法律顾问,也是……你这次体检报告的负责人。”
他递出那个文件袋,上面印着市中心医院的LOGO。
体检报告?那个陌生号码……
我警惕地看着他,没有接:“傅斯年让你来的?”
“不。”顾景深回答得很快,很干脆,“我个人认为,您有必要立刻看到这份报告。傅总……并不知情。”
他顿了顿,补充道,目光锐利地扫过我扶在门框上、微微颤抖的手:“而且,您看起来需要立刻去医院。”
胃部的剧痛再次袭来,我闷哼一声,腿一软,差点栽倒在地。
一只手臂及时而有力地扶住了我。
顾景深的手很稳,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却没有丝毫逾越。他身上有淡淡的雪松味,清冽干净,与傅斯年那种带有侵略性的冷冽截然不同。
“冒犯了,林小姐。”他语气沉稳,“但您的状况很不好,我必须送您去医院。”
我几乎失去了所有反抗的力气,疼痛和虚弱吞噬了理智。
他半扶半抱地将我带出别墅,塞进门口一辆黑色的宾利里。动作迅速却并不粗鲁。
车子平稳地驶向医院。
我蜷缩在后座,意识昏沉。偶尔睁开眼,能从后视镜里看到顾景深专注开车的侧脸,线条冷硬,眼神却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
到了医院,他直接走了紧急通道,联系好了医生,一切安排得高效而缜密。
检查,输液,止痛。
一系列流程下来,我被安置在VIP病房里,手上的针头输送着冰凉的液体,暂时压下了那磨人的疼痛。
顾景深一直等在外面。
我稍微缓过一口气,看着他送进来的那份体检报告。
不是胃癌。
报告单上清晰地写着:**急性重金属中毒,伴有严重胃黏膜损伤及多项指标异常。**
病因:长期摄入微量铊剂。
铊……中毒?
像一盆冰水,从头顶浇下,瞬间冻结了四肢百骸。
不是癌症。
是中毒。
长期……微量……
谁能在我的饮食里,长期下毒?
答案呼之欲出,像一条毒蛇,缠上脖颈,令人窒息。
傅斯年……
为了让我这个“挡箭牌”适时地、合理地消失,为他心爱的苏清和未出生的孩子彻底让路,他竟然……
慢性毒杀!
五年……原来不仅仅是利用,是囚禁,是欺骗。
更是处心积虑的谋杀!
冰冷的恐惧和灭顶的恨意交织在一起,几乎将我撕裂。手指死死攥着床单,指甲掐进掌心,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比胃癌晚期更残忍的真相。
“林小姐。”顾景深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他走进来,手里端着一杯温水,递给我。目光落在我剧烈颤抖的手和毫无血色的脸上,眼神深邃。
“看来,您已经明白了。”
我抬起头,赤红着眼睛看他,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为什么……告诉我?”
他是傅斯年的法律顾问,不是吗?
顾景深将水杯放在床头柜上,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他的眼神很复杂,有怜悯,有审视,还有一种冰冷的锐利。
“我是个律师,林小姐。我的职业道德要求我维护当事人的利益。”他缓缓开口,声音平静无波,“但首先,我是个有基本底线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