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政宴暗涌
次日傍晚,海港顶奢会所灯火通明,红毯铺到码头。
阮星瓷被塞进一袭高定鱼尾,后背镂空,冰肌在冷风里起栗。化妆师手抖,不敢多问一句——昨夜林曜的死讯已传遍圈子,谁都嗅得出这场政宴的「补位」意味。
化妆间外,江执倚墙而立,指间转着一枚香槟杯,液体金黄,却一口未饮。
他今晚身份简单:保镖,兼「赠礼人」。阮弘诚要他亲手把「歉礼」交给陆惟州——一只镶钻手表,表盘里藏着定位芯片,方便日后掌控大金主。
门开,阮星瓷提着裙摆走出,眸色冷淡。
江执抬眼,目光掠过她裸露的脊背,金丝镜片后暗潮翻涌。他解开西装纽扣,把外套披到她肩上,声音低醇:“场馆空调低,别着凉。”
阮星瓷没有拒绝,只压低嗓音:“我能不能信你一次?”
江执指腹替她理好鬓发,答非所问:“信我,您会安全。”
宴会厅水晶灯璀璨,陆惟州姗姗来迟。
男人一身墨蓝西装,胸口别着白鲸蓝宝石,笑得温雅,却掩不住眼底掠食者的冷光。他举杯迎向阮弘诚,余光却锁在阮星瓷腰际——那只属于江执的西装袖子。
“阮老板,好福气。”陆惟州嗓音清润,“令嫒比照片更夺目。”
阮弘诚大笑,顺手把江执推到前面:“小江,把礼物呈给陆先生。”
江执双手奉表,姿态恭敬。
陆惟州接过,指腹摩挲底盖,忽地抬眼:“听闻江先生曾是特战军医,刀法精准?”
“过去混口饭。”江执微笑,“如今只负责阮小姐平安。”
“平安?”陆惟州轻笑,手腕一翻,表盘对准灯光,一道微不可见的红光折射进江执瞳孔,“我喜欢把平安握在自己手里。”
气氛瞬间绷紧。
阮星瓷下意识朝江执靠近半步,高跟鞋却一崴,身体倾斜。
江执伸手,稳稳揽住她腰,掌心温度透过薄纱烫得她颤了下。这一幕落在陆惟州眼里,男人眸色更深,唇角却扬起:“阮小姐,当心。”
音乐起,舞会开始。
阮弘诚亲自把女儿的手递向陆惟州:“第一支舞,该给贵客。”
阮星瓷指尖冰凉,刚要搭上去,一道挺拔身影已挡在她前面。
江执脱下手套,声音不高,却让整个乐队都下意识停拍——
“抱歉,陆先生。阮小姐的舞伴,只能是我。”
大厅哗然。
阮弘诚脸色骤沉:“江执,退下!”
陆惟州挑眉,玩味地晃着酒杯:“保镖抢舞?有意思。”
江执抬眼,金丝镜片后是一片死水般的冷静。
“阮先生,您只买走了我的白天。”他慢条斯理解开袖扣,露出腕侧一道猩红齿痕——那是昨夜他亲手缝合的取肝创口,尚未痊愈。
“夜晚,属于我自己。”
语毕,他握起阮星瓷的手,在众目睽睽下旋入舞池。
灯光追随,两人身影贴得极近,近到她能闻到他领口极淡的血腥与冷杉香。
阮星瓷声音发颤:“你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