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执掌心贴上她后腰,带着她转出一个华丽弧步,嗓音低得只能她一人听见——
“是疯了。从现在开始,谁敢碰您,我就拆谁。”
曲终。
陆惟州独自鼓掌,一下一下,像敲在骨膜。
他举杯遥敬,口型无声——
“游戏开始。”
5 齿痕与鲸骨
舞池灯灭,江执揽着阮星瓷退到侧廊。香槟塔后,安全指示灯绿得晃眼,他忽然脚下一顿——血味,从他自己腕间渗出来。
“你受伤了?”阮星瓷抓住那只手,齿痕缝合处崩裂,血顺着袖口滴落,在纯白地毯晕出暗色小点。
“小伤。”江执抽回,却被她死死按住。
“别动。”她声音低却急,“我去拿医药箱。”
“来不及。”他抬眼,看向长廊尽头——陆惟州正与阮弘诚并肩离去,背影一高一矮,像两条商量如何分食的鲨。
阮星瓷顺着目光,也瞧见了,脸色瞬间苍白:“他们要去哪?”
“谈价。”江执淡淡吐出两个字,仿佛谈的是一场再普通不过的生意,“你的价。”
话音未落,他忽然俯身,一把将她打横抱起。高跟鞋落地发出轻响,他贴在她耳侧:“别回头,跟我走。”
阮星瓷僵了一秒,伸手环住他脖颈。这个举动让男人脚步微滞,喉结轻滚,下一秒却迈得更快。
电梯直达地下停车层。门一开,冷风裹着机油味扑面而来。江执将她放进副驾,单手扯过安全带,金属扣“咔哒”锁定——像替囚笼上锁。
“江执,”阮星瓷抬眼,声音第一次带着恳求,“带我离开这座城市,现在。”
男人撑着车门,指腹掠过她唇角,留下一道极淡血痕:“逃,是最慢的寻死。”
“那你想怎样?”
“让他们——”他轻声,像在哄孩子入睡,“再也开不出价。”
远处忽然传来引擎轰鸣。一辆黑色商务车高速驶入,车灯如炬,直直照向二人。车门滑开,四名白口罩、黑手术袍的男人跳下车,手里提着便携冷箱。
为首者朝江执恭敬颔首:“江先生,陆先生请您即刻交接‘货’。”
江执眯眼,金丝镜片折出冷光:“什么货?”
“阮小姐的配型血样与骨髓活检。”对方一步上前,将手术知情书递到他面前,“陆先生说,您最懂规矩。”
空气瞬间凝固。阮星瓷瞳孔骤缩,手指无意识抓住江执袖口。她能感觉到,那一瞬,男人周身杀意凝成了冰。
江执接过文件,慢条斯理地折成四块,塞进胸前口袋,声音温柔得骇人:“告诉陆惟州——”
他抬手,腕间血滴落在水泥地,绽开一朵猩红的花。
“想要货,自己来取。”
下一秒,他猛地关上车门,一脚油门到底。轮胎摩擦声尖锐,黑色轿车如离弦之箭冲破停车场,尾气管喷出的白雾,像一场无声爆炸。
商务车旁,几人面面相觑。为首者低头,看向地上那滴血,忽然打了个寒战。
“……他刚才的笑,你们看见了吗?”
无人敢答。
车道尽头,江执单手控方向盘,另一手扯掉领带,随手丢向后座。窗外灯影飞退,映得他侧脸冷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