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来得正好。”

他牵起阮星瓷,五指相扣,掌心血迹蹭到她腕上,像一枚烙印。

“别怕。”他低声说,眼睛却盯着舱门,杀意一点点渗出。

“今晚,零度正式营业。”

7 血与糖

舱门轰然炸裂,火舌卷着铁片飞入,瞬间触响喷淋系统——冰冷细密的水雾笼罩一切,像一场无声洗礼。

灰烟里,陆惟州缓步而入,白西装外套搭在臂弯,胸口那枚白鲸蓝宝石在红光下泛着幽冷。他身后,两排黑衣保镖持枪而立,最后一人拖着铝合金担架,担架上绑着昏迷的阮弘诚——血从额角蜿蜒,滴入地面水渍,绽成一朵暗色花。

“抱歉,打扰二位浪漫。”陆惟州抬手,枪口礼貌地对准江执眉心,“令岳父我先借用,换你怀里那位,应该划算。”

阮星瓷呼吸一滞,指尖冰凉。江执却将她往身后一带,半步不退,声音被水雾压得更低:“白鲸什么时候改行做绑架?生意越做越回去。”

陆惟州笑,眼尾弯出斯文褶纹:“市场不景气,器官哪有活人值钱?尤其——”他目光落在阮星瓷腕侧那抹血迹,眸色暗了一瞬,“稀有血型加豪门千金,拍卖底价九位数,江先生应该比我懂。”

“懂。”江执点头,忽然抬手——

啪!

一枚金属圆管砸地,浓烟瞬间爆裂,刺鼻气浪掀翻两侧玻璃罐。福尔马林与血腥味交织,视野一片模糊。

“走!”江执扣住阮星瓷后颈,将人压入怀中,借烟雾掩护冲向侧门。枪声紧随,子弹打在钢壁溅起火星,震得人耳膜发麻。

阮星瓷踉跄奔跑,高跟鞋断裂,索性踢掉赤脚踩在碎玻璃,血腥味瞬间弥散。她却一声不吭,只是死死抓住江执的手,指节泛白。

侧门通冷藏通道,江执抬腿踹开通风栅,将阮星瓷先推上去——狭窄管道只容一人,他俯身在她耳侧,声音极低:“往前爬三十米,出口是冷藏车顶,跳下去别停。”

“你呢?”她抓住他袖口,眼底第一次露出惊惶。

江执指腹掠过她唇角,沾到自己的血,轻轻一抹,像给她上口红:“我收点利息。”

咔哒——

通风栅重新锁死。阮星瓷被黑暗包裹,只能听见下方枪声密集,偶尔夹杂玻璃爆裂的脆响。她咬紧牙关,转身匍匐前行,掌心被铁皮割破,温热血迹拖出长长一道。

冷藏舱内,烟雾渐散。

陆惟州以手帕掩鼻,盯着地面那枚空弹壳,眸色阴戾:“留活口,我要他亲眼看着心脏被摘。”

话音未落,侧壁红灯闪烁——机械女声冰冷响起:“温度异常,自毁程序启动,倒计时六十秒。”

所有人一怔。

角落,江执从阴影里走出,白衬衣被血水与福尔马林浸透,贴在身上,像一层湿冷皮肤。他抬手,指间捏着一只遥控器,齿痕腕部鲜血顺流,滴在按钮上。

“零度停业,今日清仓。”他声音低哑,却带着笑,“一起陪葬?”

陆惟州瞳孔猛缩,暴喝:“撤!”

保镖队形瞬间混乱,拖着担架往外冲。江执却先一步踹翻钢架,成排玻璃罐倾斜砸落,淡黄液体与碎肉飞溅,堵住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