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那就别嫁。除了我,谁也不能把您带出去。”

阮星瓷怔住,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她想说谢谢,却见江执低头一笑,镜片反光遮住了所有情绪:

“晚安,阮小姐。风大了,记得锁窗。”

他转身下楼,背影挺拔,脚步无声。阮星瓷摸着耳侧冰凉的花瓣,忽觉一股无法言说的寒意顺着脊背爬上来——那花茎切口整齐,像被手术刀一瞬割断。

楼下,江执走进厨房,打开冻柜。保温袋层层解开,血色塑料袋里,玫瑰形状的肝脏安静躺卧。他垂眸,指尖轻点袋壁,像在确认什么宝贝,声音低不可闻:

“配型成功,您不会再有退路了。”

3 阮家暗室

凌晨两点,主宅灯灭,只剩走廊感应灯随脚步明明灭灭。

江执提着黑色保温袋,指纹解锁后厨侧门,沿石阶下行。阮家酒窖深处,有道锈迹斑斑的铁门,门牌斑驳——「冷库重地,非请莫入」。门锁被他三年前就换过,指静脉识别,只认两人:他自己,和此刻昏睡在三楼的阮星瓷。

门开,寒气扑面。

里面不是酒,是简易手术室:无影灯、移动麻醉机、恒温操作台,一应俱全。墙面刷成柔白,角落摆着一排玻璃罐,福尔马林里浮着各种「标本」——都是这两年阻碍阮星瓷联姻的「意外者」器官,按日期贴签,整齐得像红酒收藏。

江执把新肝放上操作台,戴上护目镜,开机、取样、冷冻,一气呵成。

记录本落款:「No.17 ——林曜,A型,Rh-,保存指数★★★★☆」

他盯着那串星级,皱眉似在评酒:「单宁不足,胜在新鲜。」

柜顶老式录音座「咔哒」一声,自动播放——

少女软甜的九岁生日快乐歌,夹杂夏日的蝉鸣。

那是阮星瓷当年在慈善夏令营,给「大哥哥志愿者」清唱的背景音。

江执闭眼,喉结轻滚,像瘾君子终于吸到一口纯氧。

歌声未完,手机震。

一条加密讯息跃上屏:

【白鲸—陆:阮弘诚明晚九点送女至政宴,林家残局我来收,你守好货。】

落款一只简笔鲸鱼,猩红。

江执指腹摩挲屏幕,眸色暗到极点。

「陆惟州……」他低低念出这个名字,像把冰刀含在舌尖。

三年前,阮弘诚为拓展海运,暗中搭上陆氏集团——表面正当航运,实则东南亚最大人口「白鲸」幕后金主。阮星瓷,就是阮弘诚预定给陆惟州的「旗舰货」。

江执合上记录本,声音轻到近乎温柔:「我的大小姐,谁也带不走。」

他摘下护目镜,顺手从抽屉抽出一支玫瑰金手术刀,刃口薄得能切开呼吸。

刀背映出他狭长的眼——那里没有光,只有一张越收越紧的网。

「No.18,该提前准备了。」

他写下新标签,落款处却非器官名,而是一句:

【陆惟州——整颗心★★★★★】

冷库灯灭,门重新上锁。

楼上,阮星瓷在梦里翻了个身,无意识抓住耳侧那朵染血玫瑰,轻轻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