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可能!”赵詹垣绷着的心弦陡然全部裂开。
“督军,我再大的胆子也不敢骗您啊!”仵作两股战战,大豆般的汗珠往下低落。
“滚!”他咆哮道。
一声嘶吼后,他无力地低下了他那颗不可一世的高贵头颅。
赵詹垣面如死灰,他恨的人终于死了,这段孽缘终于可以结束了,他终于可以解脱了。
可为什么他的心这么的痛,明明不爱了才是,明明不爱了,他一遍一遍地告诉自己。
赵詹垣踉跄了两步,就要向后倾倒,身旁的士兵赶紧扶住了他。
哈,赵詹垣事到如今你还要自欺欺人吗?他嘲讽地笑了。
阮芷秋,他的恨,他的怨念,他的执着,他的……爱。
赵詹垣此后像发了疯似的,总是忙于公务,唯有沉浸于此才能暂时摆脱掉苦不堪言的思念。
“督军,你这样下去身体吃不消的。”
“走开,我还有公事要处理。”
“詹垣,我也可以给你生孩子的,别难过了好不好,以后我们会有一大堆孩子的。”如月抱住了他,自从阮芷秋死后,他不是在书房批阅文件,就是领命出去打仗,根本不见她。
“别叫我詹垣,我说过了只能叫我督军。”只有一个人可以这么喊他。
赵詹垣宠如月,但绝不爱。
他平常只是寻花问柳,不会动真心。
当年遇到如月的时候,她是个差点被父亲卖进妓院的可怜女孩子,她的眉眼跟阮芷秋有点像,便毫不犹豫地买下了她。
他并未想过和如月发生关系以及娶她做太太,反而想给她找个好人家嫁了,但如月却在一次他醉酒的情况下爬上了他的床发生了不该发生的。
她哭嚷着自己的清白没有了,要闹自杀,赵詹垣见状便让她当了姨太太。
每每看到如月便会想起阮芷秋,但又知道她仅仅是如月而已,他把自己的温情投射给她,是因为她像阮芷秋,但又绝不是那个背叛了他的阮芷秋。
如月总是问他爱不爱自己,他总会笑笑不答,他的心早在多年前就给了一个人,到现在也没能取回来。
所以无论如月怎么纠缠他,他还是甩下了如月,去见副官。
“你去告诉上面,把聚龙山的匪患交由我们来处理。”赵詹垣翻阅着文件。
“这事上面都打算交给李军长了,又何必费咱们的兵力。”
“你去打报告通知上面,就说这匪患非得我们来处理。”
“好吧,我们去就我们去吧,督军那我们派谁领兵。”
“这事我带兵亲自前去。”
“这事哪需要您亲自出马。”
“好了,不用说了,由我亲自带兵前往。”赵詹垣不容置喙地说道。
他现在哪里有事就往哪里冲锋陷阵。
上上下下都在传赵督军这是受了什么巨大的精神刺激了,所以就只能在刺激中忘却伤痕。
半个月后,易守难攻的聚龙山被攻破。上千名土匪被歼灭俘虏。
“把土匪头子带上来。”赵詹垣他们搜寻了个遍也没找到藏匿的金银珠宝。
两名士兵押着五花大绑的大当家上了来。
“跪下。”其中一个士兵狠狠地踢了那人的腿使他被迫跪下。
“抬起头来,本督军有话要问你。”赵詹垣冷峻地说道。
那人像是没听见一样耷拉着头。
“督军的话你敢不听。”士兵立即恶狠狠地掰起了他的头。
那人与赵詹垣对视了一眼后,两人嘴里同时发出低呼声。
“你是赵詹垣?”那人的口气有些难以置信,满脸的惊讶。
“你还记得我啊,曾老五,你居然当了土匪头子,”赵詹垣的目光突然变得狠辣无比起来,语气更是阴沉,一副要他血债血偿的样子,“当年你没能打死我,现在落在我的手里是何滋味?”
“赵詹垣你没有找阮大小姐的事吧!”曾老五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答非所问道。
“我毙了你。”赵詹垣情绪激动地掏出了枪,现在谁敢跟他提阮芷秋那就是在找死。
“赵詹垣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但当年多亏了大小姐,要不然你真的坟头都长草了。”曾老五面无惧色地继续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