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不是沈知薇。我是沈知意，沈家最不起眼的庶女。
若不是皇帝选秀，嫡姐不愿入宫受苦，我永远没机会踏出沈家那间破旧的小院。
轿子摇摇晃晃，送我入宫。
我握紧衣袖。里面藏着一枚小小的银簪，是我娘唯一的嫁妆。
「意儿，活下去。」她咳着血对我说。
我会活下去。为了我娘。
选秀大殿金碧辉煌。秀女们穿着艳丽，只有我一身素衣。
「下一个，沈知薇。」
我走上前，跪下。
「民女沈知薇，参见陛下。」
殿内寂静无声。
我听见脚步声。明黄色的衣角停在我面前。
「抬头。」
我抬起头。
皇帝萧景珩盯着我的脸。他的眼神锐利，像是要把我看穿。
他久久没有说话。
「封为贵人，居长春宫。」
太监尖细的声音响起，满殿哗然。
秀女初封最高就是贵人。而我，一个四品官家的「嫡女」，直接越过了所有世家贵女。
我知道为什么。
我和嫡姐有七分相似。
而嫡姐，像极了皇帝早逝的白月光——已故的纯懿皇贵妃。
他透过我的脸，在看另一个女人。
长春宫比我想象的还要华丽。
大宫女秋纹向我行礼。「恭喜贵人。陛下从未给过新人这么高的位分。」
我笑了笑，没说话。
晚膳时分，皇帝来了。
我跪地迎驾。他扶起我，手指冰凉。
「不必多礼。」
他用膳时很少说话，只是时不时看我一眼。
我知道他在看什么。这张脸。
「陛下。」我轻声说。
他回过神。「怎么？」
「菜要凉了。」
他放下筷子。「撤了吧。」
宫人迅速收拾干净。
他走到我面前，抬起我的脸。
「眼睛不像。」他喃喃自语，「她不会这样看朕。」
我垂下眼睛。「陛下恕罪。」
「无罪。」他松开手，「以后在朕面前，不必低头。」
「是。」
那晚他没有留宿。
我站在窗前，看着宫墙四角的天空。
秋纹为我披上外衣。「贵人，陛下对您很是特别。」
特别？因为这张脸。
我握紧那枚银簪。尖端刺入手心，带来一丝清醒。
活下去，沈知意。只要活下去。
远处传来打更声。三更了。
宫门突然被推开。太监总管李德全走进来。
「沈贵人，陛下传召。」
我的心猛地一沉。这么晚传召，绝非寻常。
李德全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贵人，请快些。陛下等不及了。」
2
养心殿灯火通明。
萧景珩坐在榻上，手中把玩着一支玉簪。
「过来。」
我走上前，跪下。
他伸手扶我。「朕说过，不必跪。」
他的手指温热，不像之前的冰凉。
「知道这是什么吗？」他举起玉簪。
「臣妾不知。」
「这是纯懿皇贵妃最爱的簪子。」他轻声道，「她戴的时候，很美。」
我沉默不语。
他抬手，将簪子插入我的发髻。
「很适合你。」
我知道，适合的不是我，是这张脸。
「谢陛下。」
他抬起我的脸，仔细端详。
「你不是她。」
「臣妾不敢与皇贵妃相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