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上去时门锁还晃着，苏渺蜷在碎瓷片中间，脸颊烧得通红。
"别碰我！"她挥开我的手，指甲在我虎口抓出三道血痕。
体温计显示39.8℃。
我拧毛巾时看见她电脑没关，屏幕上是加密文件夹的登录界面。提示问题闪着冷光：【他最后看见什么？】
"起重机......"苏渺突然抓住我衣领，"不是意外......"
她手心的温度烫得吓人。
我掰开她手指塞进被角，转身点开电脑历史记录。最后浏览时间是今天下午，关键词【陆氏重工 事故报告】。
窗外闪电劈下来，照亮床头柜的药瓶。氟西汀，吃剩半盒。
"陆沉......"苏渺在梦里咬牙切齿，"你们陆家......都该下地狱......"
毛巾掉进脸盆，溅起的水花打湿我裤脚。
三年前那个雨夜，她父亲死在陆氏建筑工地。起重机钢索断裂，警方报告写着酒后失足。
我翻出她抽屉里的相册，苏父葬礼照片被撕去半边——原本站着我的位置，现在只剩一道锯齿状的裂口。
凌晨三点，苏渺开始说胡话。
"证据......周姐......保险箱......"
她手机突然震动。陆明的短信跳出来：【周日老码头，带齐证据】
我盯着那个号码，手指自动输入三年前背熟的加密邮箱后缀。
屏幕亮起解锁成功的绿光时，苏渺突然睁眼。
"你在干什么？"
她声音哑得像砂纸，眼睛却亮得瘆人。
我举起手机："陆明约你见面。"
"删掉。"她撑起身子，"立刻。"
我后退半步撞到书桌，相框啪地摔在地上。玻璃碎片里，是我们第一次约会时的大头贴。
她突然笑了："装什么深情？你哥当年就是用这招接近我爸的。"
"所以你觉得我是来灭口的？"我踩过那些碎片，"陆氏总裁扮快递员就为杀你？"
"谁知道呢。"她抓起退烧药吞下去，"你们兄弟演技都挺好。"
雷声炸响的瞬间，我扯开衬衫纽扣。
"这道疤，"我指着肋下的刀伤，"陆明捅的，因为我看完爸的遗嘱。"
她又开始发抖。
"起重机故障报告在我邮箱。"我抓起外套，"要删现在动手。"
她没接手机，突然拽住我皮带扣："为什么接近我？"
柠檬味洗发水混着退烧贴的薄荷味冲进鼻腔。太熟悉了，熟悉得我喉结发紧。
"监控看见你跟我哥走。"我扯开她手指，"怕你被骗。"
"哈！"她笑得咳嗽，"陆沉担心我被陆明骗？"
我摸出录音笔扔床上："订婚宴前两周，你工作室收到匿名花束。"
她表情凝固了。
"夹竹桃混在玫瑰里。"我点开手机相册，"花店监控拍到的人，认识吗？"
屏幕上是陆明助理的背影。
苏渺的指甲陷进掌心："为什么现在才说？"
"你给过机会吗？"我指着门口，"撕毁婚约就留张字条？"
她抓起枕头砸过来："你爸遗嘱把陆明踢出局，他就要我爸的命！"
枕头撞上墙面的瞬间，楼下突然传来急刹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