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愿意！小人愿意！"
一个月后。
敌军中计，损失两千人。
萧寒审视云瑾的眼神变了。
从利用，变成了欣赏。
还有一丝别的什么。
"你是个人才。"
"我是把刀。"云瑾纠正，"谁握住，就替谁杀人。"
"如果有一天，这把刀想杀主人呢？"
云瑾凝视他。
嘴角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
"那就看，谁的手更稳了。"
那晚，萧寒找到她。
"你恨我吗？"他问。
"为什么要恨？"
"我在利用你。"
"我也在利用你。"云瑾说，"我们扯平了。"
萧寒突然握住她的手。
很暖。
暖得让她有一瞬间的恍惚。
但只是一瞬间。
"萧寒。"她抽回手，"我们是合作。"
"我知道。"
"仅此而已。"
"我知道。"他重复，眼中却有一丝失落。
永昌十二年·冬
最冷的那个冬天。
北燕要打一场硬仗。
敌军三万，北燕只有一万五。
"打不赢。"将领们都这么说。
"能赢。"云瑾站出来。
所有人看着这个女人。
三年了。
她从一个大周逃犯，变成了军师。
脸上的疤更深了，人也更瘦了。
但眼睛更亮了。
像狼。
"怎么打？"萧寒问。
"不打。"
"什么意思？"
云瑾走到地图前。
"这里，"她指着一个山谷，"引他们进去。然后放火。"
"山谷里没有易燃物。"
"会有的。"
三天后。
敌军真的进了山谷。
因为他们得到情报，说北燕军粮就藏在那里。
假情报。
云瑾让王三传的。
火起。
漫天大火。
云瑾站在山顶，望着下面的炼狱。
三万人。
哭喊声、惨叫声、求救声，混成一片。
像那个雨夜的刑场。
"你不觉得残忍？"萧寒问。
"残忍？"云瑾笑了，"你见过更残忍的吗？"
见过。
她见过。
一个男人，为了权力，杀死无辜的人。
一个女人，为了嫉妒，毁掉别人的脸。
比起那些，烧死敌人算什么？
"他们该死。"她说，"挡我路的人，都该死。"
火烧了一夜。
第二天，山谷里尽是焦尸。
云瑾亲自去查看。
一具一具地看。
像在找什么。
"你在找什么？"副将问。
"找一种表情。"
"什么表情？"
"绝望。"云瑾直起身，"我想知道，人在绝望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她要记住。
将来有一天，要让顾祈和云婉，也露出这种表情。
那天晚上。
萧寒找到她。
"你变了。"
"没变。"云瑾在磨刀，"只是学会了该怎么活。"
"这样活着，不累吗？"
"累。"她停下动作，"但仇恨能让人忘记累。"
"如果有一天，你报了仇呢？"
云瑾沉默了很久。
"那时……"她看向远方，"如果报了仇还活着，就为自己活一次吧。"
"你会的。"萧寒说，声音很轻，"你一定会活下去的。"
云瑾没有回答。
她继续磨刀。
刀刃映出她的脸。
疤痕狰狞。
像个恶鬼。
这样正好。
恶鬼才能复仇。
人不行。
第三章：归来
一、归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