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演到鹊桥相会,一个老太监拄着拐杖站在影窗前。
“这箱角的半片‘并蒂莲’,我在宫里见过。”
他枯瘦的手指捻着胡须。
我心猛地一跳:“您认识萧煜?”
老太监点头:“三皇子大婚那日,他拿这半片莲给戏班班主看,给三皇子妃解闷呢。”
解闷……
我摸出稻草堆里的半片莲,娘刻它时染的血痕还在。
原来我拼命护着的根,在他眼里只是玩物。
右眼突然淌下泪来。这双好不容易能看见的眼,原是为了看清这场荒唐。
“后天宫里有皮影宴,给三皇子妃的母亲贺寿。”
老太监顿了顿,“你混在班子里,或许能远远看他一眼。”
我死死攥住他的衣袖:“我去。”
后影棚的帆布被风掀得噼啪响,我举着 “织女” 的手全是冷汗。
老张头刚叮嘱:“掉了影人的头,咱们都得掉脑袋。”
我缩在影窗后,透过牛皮缝往外瞧。
猩红地毯,金丝楠木椅,暖阁里飘来龙涎香 —— 和他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班子里新来的?” 隔壁老李头撞我胳膊。
“你这‘织女’舞得活泛,家传的?”
我没应声。
这 “织女” 是照我刻的,发间有他教的 “藏星纹”,裙角藏着 “烛” 字。
曾以为,演给他看,他定能认出。
8
棚外传来环佩叮当,柳嫣娇柔的笑:“殿下,这影棚倒别致。”
萧煜的声音沉了些:“不过是匠人弄的新鲜玩意儿。”
心猛地一缩,“织女” 差点栽倒。
帆布被掀开,暖阁的光涌进来。
他就站在影窗前,三尺远,眼神扫过我时,像看块木头。
柳嫣依偎着他,鬓边珍珠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