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不知,真正的战争,才刚刚开始。
我的手机响起,是整容医院的预约确认电话。
我接通,声音清晰。“是的,我要预约手术。”
“什么项目?祛痣。”
“位置?眉心。”
那是司伯休唯一说过“不像刘怡”的地方。
我要把它祛掉。
不是为了更像她。
而是为了彻底与过去的自己告别。
4
手机的震动声撕裂了咨询室的安静。
“阿宛,你怎么还没到?”
司伯休的声音透过话筒传来,焦急中带着压抑的愤怒。
我坐在皮椅上,手指轻抚着咨询单上“面部修复”的字样,语气平静得连自己都害怕:“在路上。”
“什么在路上?婚礼马上开始了!”
“你不是嫌我不够像她吗?”我盯着墙上的整容案例照片,“我马上就去动刀子,保证以后我们俩,没有一处相像的地方。”
电话那头瞬间安静。
几秒钟的死寂后,司伯休的声音变得颤抖:“你说什么?你在哪?”
“整容医院。”
“李宛!”他的声音彻底失控,“你疯了吗?你不能动你的眼睛!”
他慌了。
终于慌了。
“为什么不能?这是我的眼睛。”我的声音冷得像冰,“既然你觉得它们只是别人的复制品,那我就把原版还给你。”
“不!你不能这样!”
挂断。
关机。
手机屏幕熄灭的瞬间,我感觉身体里某个地方彻底死掉了。
“李宛?师大化学系的李宛?”
身后传来温和的男声。我转身,看到一个穿白大褂的男人,三十出头,眉眼温润。
“你是?”
“秦默,比你高两届的医学院学长。”他走近,眼中闪过复杂的光,“也是你当年的眼科主治医生。”
记忆瞬间涌回。
那个在我失明最绝望时,守在病床边一整夜的医生。那个告诉我“你的眼睛会好起来”的人。
“师兄。”
“别做傻事。”秦默的声音很轻,“你的眼睛很特别,不是任何人的复制品。”
他看过我的病历,知道我眼角膜受损的原因。
我笑了,苦涩得想哭:“可惜有人不这么认为。”
“那他是瞎子。”
这句话让我愣住。
秦默指了指咨询单:“你要动什么?”
我摸了摸眉心那颗淡得几乎看不见的痣:“这个。”
司伯休唯一说过“不像刘怡”的地方。
“就这个?”
“就这个。”我的声音很坚定,“帮我把它点掉。”
这是我与过去的切割仪式。
秦默点头:“好。”
他没有问为什么,没有劝我三思,只是默默地准备器械。
手术很快,十分钟就结束了。
我对着镜子看了看,眉心光洁如新,再也没有司伯休口中“瑕疵”的痕迹。
“怎么样?”秦默问。
“很好。”
手机开机,99个未接来电,全部来自司伯休。
还有一条刚刚发来的消息:“阿宛,婚礼现场没有人,你到底在哪?”
我把手机递给秦默:“帮我回一条消息。”
“回什么?”
“告诉他,李宛死了。”
秦默看着我,眼中有我看不懂的情绪:“真的要这样?”
“真的。”
我站起身,整理好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