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拖着行李箱，站在永宁疗养院的大门口。
铁门锈迹斑斑，上面挂着一块褪色的木牌。风一吹，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这地方比我想象的还要偏。
接待我的是冯院长，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戴着金丝眼镜，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缝。
他很热情，帮我把行李提到宿舍，一路上不停地介绍疗养院的情况。
“我们这儿环境好，清净，适合休养。”
“病人情况都比较稳定，你的工作很轻松，主要是观察和记录。”
我的宿舍在员工楼三楼，单人间，条件不错。
安顿好后，冯院长递给我一本蓝色封皮的小册子。
“小许啊，这是我们的《员工手册》，你仔细看看，务必遵守。”
他的表情很严肃，和平时的笑脸完全不同。
我接过手册，很薄，只有几页纸。
翻开第一页，不是岗位职责，也不是福利待遇，而是三条加粗的黑体字。
【永宁疗养院实习生守则】
1。疗养院的医生和护工都是你可以信任的同事，但绝对不要相信任何病人说的话，无论他们看起来多么正常。
2。每天晚上十点，值班护士会送来一杯牛奶，请务必在十分钟内喝完。这对你的健康有益。
3。不要理会3号楼病人的任何请求，尤其是当他们隔着窗户向你求救时。记住，他们只是在玩角色扮演游戏。
我愣住了。
这都什么玩意儿？
我一个学心理的，第一条就是让我别相信病人？那我还观察个屁。
第二条更是离谱，强制喝牛奶？
第三条最吓人，求救都只是角色扮演？
我抬头看着冯院长，想问个明白。
他却摆摆手，恢复了笑眯眯的样子：“别想太多，照做就行。我们这儿有我们的一套规矩。”
说完，他拍拍我的肩膀，转身走了。
我一个人坐在宿舍里，越想越不对劲。
晚饭是在员工食堂吃的，伙食很好，三菜一汤。
食堂里还有几个医生和护工，他们只是对我点头笑笑，没人主动跟我说话。
整个食堂安静得只能听见碗筷碰撞的声音。
吃完饭，我回到宿舍，把手册又看了一遍。
每一个字都透着诡异。
我走到窗边，拉开窗帘。
宿舍正对着3号楼。天色渐暗，对面楼里亮起了灯。
大部分窗户都拉着窗帘，只有一个窗户亮着，能看到一个人影在里面来回踱步。
我看不清他的脸，只能感觉到一种焦躁。
晚上九点五十五分，我的房门被准时敲响了。
“小许医生，牛奶。”
门外是个年轻护士的声音。
我打开门，一个穿着护士服的姑娘站在门口，脸上带着职业性的微笑，手里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杯热牛奶。
“谢谢。”我接过来。
“不客气，请务必趁热喝完。”她又强调了一遍，然后转身离开，脚步声在空荡的走廊里显得特别清晰。
我关上门，看着手里的牛奶。
乳白色的液体，散发着温热的香气。
第二条规则，在十分钟内喝完。
为什么？
我把牛奶放到桌上，坐下来，盯着它看。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我拿出手机，打开秒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