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话的时候，手指会无意识地敲击着轮椅扶手，节奏平稳，带着一种让人心慌的压迫感。
盛源生额头开始冒汗，几次想插话反驳，都被苏昭华用一个眼神、一个案例给堵了回去。他引以为傲的专业壁垒，在苏昭华面前，薄得像一层窗户纸。
最后，苏昭华把修改后的合同推到投资总监面前。
“这是我们的底线。要么签，要么散。给你们五分钟考虑。”
说完，她不再看任何人，只是静静地喝着她的咖啡，仿佛这场价值数千万的谈判，不过是她下午茶的余兴节目。
我看到投资总监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他看向盛源生，眼神里充满了责备。
我心里清楚，我们赢了。
【自杀进度，60%。】系统提示，【宿主，她正在重新连接这个世界。】
我看着苏昭华的侧脸，阳光勾勒出她坚毅的轮廓。
是啊，她不是在谈判，她是在宣告——女王，归来。
05
合同签完，对方几乎是落荒而逃。
回到那个破办公室，小林已经激动得快要原地飞升了。
他抱着打印出来的新合同，翻来覆去地看，嘴里不停念叨着“我们有钱了”。
苏昭华却很平静，她让小林把办公室彻底打扫了一遍，扔掉了所有泡面盒子，然后列了一张清单，从人体工学椅到新的服务器，安排得明明白白。
那副发号施令的姿态，自然得仿佛她天生就该坐在这里。
我把第一笔投资款到账的截图给她看。
她只是扫了一眼，淡淡地说：“第一步而已。”
然后，她看向我：“现在，该谈谈我们公司了。”
“我们公司？”
“对。”她点了点桌子，“一个濒临破产的技术公司，和一个被华尔街除名的残疾人。你觉得，我们能走多远？”
我没说话，等她继续。
“你的技术有壁垒，但没有护城河。我的经验能应付一时，但名声却已经毁了。我们像两个是残障人士绑定，走不快的。”她的分析冷静而残酷。
“所以？”
“所以，我们要换个赛道。”她眼里闪着一种我从未见过的光芒，那是野心和谋略混合的味道，“我们不做产品，我们做‘清道夫’。”
“清道夫？”
“没错。”她敲了敲桌上的旧合同，“这个城市里，有无数像你一样被困在陷阱里的创业者，也有无数像盛源生一样自作聪明的律师，有无数见不得光的交易和烂摊子。这些，就是我们的新业务。”
我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
利用我的情报网（系统），和她的专业能力，去处理那些最棘手、最复杂的商业纠纷。别人避之不及的麻烦，就是我们的金矿。
“我们成立一家咨询公司。”我顺着她的话说下去。
“不，”她摇头，“咨询公司太干净了。我们就叫‘清道夫’，专门处理垃圾。收费，就按垃圾的回收价值来算。”
我看着她，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这个女人，太疯狂了。也太……迷人了。
她不仅要活下来，她还要在废墟之上，建立一个属于自己的王国。
【自杀进度，45%。】
我笑了：“好。公司名字，你来定。”
她沉默片刻，说：“就叫‘涅槃’。”
